“可她是我们的姐妹…”吴宝霈仰着头。
吴宝霏头也不回,加快了步子。
“阿荻,收剑。无名之辈,不必在意。”常穗按住祁荻的手,“绝不能再如此冲动。”
“可她们骂你…”祁荻还想再上去质问,却被长穗一声“阿荻”叫住。
他嘴角又带上了笑:“好听。师父这样叫我,且刚才吴宝霈说我是她姐夫是你也没有反驳。常穗,你莫不是…也喜欢我?”
“绝无此事,”常穗转身便走,“你倒忘了你是十一皇子啊。我若叫你的名字,岂不是引火上身?而且…你变脸是否也太快了。”
“师父叫的好听,我听了自然高兴,瞬间觉得同这一句相比,其他东西都无关紧要了。”
“把这个拿过去送给祁沛。”常穗眯着眼鄙视地看他,从随从手中拿来一只木匣子塞进祁荻怀里。
祁荻无奈叹息:“是是是,每次说这些你都要打发我走。”
“十一皇子,啊不不不…昭令王!来,再饮!”杨知府举杯。
“来!来!臣敬您一杯!”方通判也跟着举杯。
“今日不醉不归!”少年被哄的高兴,全然将方才的不愉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是奉我家季公子之名给您献上的贺礼。”祁荻缓步上前,双手捧上那方匣子递给祁沛。
“你怎么也来了?”祁沛面带疑惑,却在看到他难得周全的礼数时得意地将杯中酒倒进口中,得意一笑,“难得看到你这么彬彬有礼,我收下了,多谢。”
他挥手,下人接过匣子时,祁荻顺势望向令云楼四周景致,装作无意提起:“嗯…自崇勉王世子离开崖城,这宅子也荒了不少年了,比当年他和吴家大小姐大婚时还是差了些。”
“你说什么?”祁沛将酒杯砸在桌面,吓得杨知府和方通判瞬间跪在地上,“大哥给我这宅子,是祁聿修的?难怪他驳我的请帖…”
“我什么都没说。”祁荻讪笑退下,却在转身那一刻笑得邪魅。
“十一皇子息怒!崖城像样的地方没多少…太子爷赐令云楼给您也是一片好心,绝无其他意思。”方通判磕了个响头。
“传言,有时也不全是假话。”祁沛面色凝重。
“王爷。”吴宝霈捧着只香囊出现在祁沛面前,柔声唤他。
祁沛却被吓了一跳:“你从哪儿冒出来的?走路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对不起…我只想…送您贺礼。”吴宝霈连忙解释。
杨知府拍了拍方通判,二人识趣的离开。
“你总是这样唯唯诺诺,说话听着都叫人着急。”祁沛挥手,眼神却不由自主在庭院内寻找起常穗的踪迹。待他反应过来,瞬间红了耳根,又望向一脸纯真样的吴宝霈,索性闭上眼睛,“你可别听你那群姐姐胡说八道,天天来缠着我,我不可能娶你做皇子妃的。”
少女愣了一瞬,泪水竟然夺眶而出:“我…我知道我不好…可是我对你真心实意,从来不是因为姐姐的话…”
祁沛听见抽噎声,睁大了双眼,面前是一副少女梨花带雨的模样。
“你还哭!”他手忙脚乱,分明想安慰,出口的话听着却更凶狠。
“王爷,阿霈一片心意,你不接受也就罢了,何必斥责她?”吴宝霏抱臂走来。
“我斥责?”祁沛不可置信的摊开双手,“这也叫斥责?我平常那样狠戾地管教手下的兵,怎么没见他们有人哭?”
“皮糙肉厚的男子和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能比吗?”吴宝霏提高音量。
“什么掌上明珠?吴家有走私御盐之罪,有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且我听闻吴老爷生前最宠爱的乃是三小姐吴宝璁,可未曾听闻她吴宝霈有多受宠啊?”祁沛彻底被激怒了,他最不喜欢吴宝霏整日将自己高高挂起,一副谁都欠她的表情。
吴宝霈躲在姐姐身后,不住的抽泣。
“吴宝璁那个恶毒的女人也配?她娘和她,一个比一个下贱!”女子情绪愈发高涨,甚至怒目圆睁,吓得身后妹妹抽泣声更大,她转头,“别哭了!像什么样子!”
“一会儿说妖孽,一会儿又说下贱,不知整个吴家有谁入的了你的眼?”常穗闻声赶来,立在身后轻拍她肩膀,笑得恬淡,“你又是如何自居的呢?”
吴宝霏回首,只觉得常穗笑得瘆人,又看见身旁祁荻毫不掩饰的仇视眼神,只将吴宝霈护在身后,与常穗拉开距离。
“我不想同你说话。”吴宝霏转身要走。
“最好赶快走,你和你妹妹,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祁沛摔了酒杯。
“师父,他抢我风头。”祁荻叹息,装出一副遗憾的样子,却悄悄在背后用小拇指勾常穗腰间系玉佩的绳子,“这话应该我来说的。”
“抢不掉,我说的。”常穗的话轻得像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