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吴氏唤了一声翠云。
翠云应了一声,不多久领了两个人进来。
两人皆是一脸惊惶,跪地求饶。
吴氏取出那枚荷包,放在桌子上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霍溪并不以为意,只是个普通的荷包而已,这样的东西她屋子里多得是,宋琢玉眼神晦暗,捏紧了衣袖下摆,立刻意识到是自己无意中闯出了祸来。
吴氏示意自己的大丫鬟翠云说一下这件事的始末。
翠云便将荷包如何落到这丫鬟的手中又如何被她们撞见的始末说了出来。
宋琢玉困惑地看向那个小厮问,“你的意思是,你这荷包是后院的齐凡管家卖给你的,你再转头便卖给了别人?”
竹星已然是骑虎难下了,他只是不想暴露自己偷窃的事实,又隐隐听说,齐凡与姑娘似乎感情很好,便随口说荷包是从他那里得来的,企图蒙混过去,哪知道弄巧成拙,随口编造出来的谎言会闹出这样多的事,可现下的情况,真相是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他只能咬紧牙关,将着脏水泼给齐凡。
“千真万确,你荷包是那日奴才无意中看见齐凡在把玩,随口赞了一句精巧,他说,‘不过是不中用的玩意,我要是喜欢便送给我。’奴才是个男子,不好拿着这种姑娘家的东西,本想送给内院的姐姐们,又担心被人误会这是私相授受,干脆收了几个钱,银货两讫,旁人也纠不出错处来。”
跪在一旁的小丫头隐隐朝他丢了一个白眼,什么叫做象征性受几个钱,那是自己足足一个月的月例,可她不敢说,只垂着脑袋认栽。
宋琢玉摇摇头,“不会的,这荷包是装了点东西送到了哥哥那边,怎么会落到齐凡手中。”
吴氏瞬间被激怒了,道:“你别以为把你哥哥扯进来就万事大吉了,从小到大你给他添的麻烦还算少吗?你哥宠着你,什么是都给你兜底,却也断断不会在这样的大事上犯浑。”
霍溪瞪大了眼睛,泪水盈满了眼眶,面前的一切也因此变得模糊起来,她声泪齐下:“在你眼里,你的亲生女儿就是这样不知廉耻吗?是没错,我喜欢齐凡哥哥,可我岂会做出那样的错事来,你就是不相信我,从小到大你都觉得我是个累赘,小时候不管我,长大了你又为什么要管我,干脆让我自生自灭不就好了。”
吴氏愕然,“你……你说什么?”
她糊涂了,怎么听着这宋姑娘倒像是自己的女儿。
霍溪早已崩溃,什么都顾不上了,哪里还有心情隐藏身份,只愤怒地驱赶,“你给我走,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我就算嫁不出去也不劳你费心了。”
吴氏的愤怒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她看向宋琢玉想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宋琢玉一边安抚霍溪,一边道:“此事夫人不妨去问一问世子。”
此时霍溪已经手脚并用要将人打出去。
宋琢玉只好拦腰抱住她,又急道:“夫人您还是先回去找世子了解一下情况吧,溪儿这边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她的。”
吴氏大脑有片刻的混沌,等她回过神,自己已经在长廊下了。
因为思绪纷乱,一时没注意脚下一软,撞到门槛石上,险些摔倒。
好在翠云搀扶住了。
“夫人?”
侯夫人很快站稳了,摆摆手,随后厉声道:“今日之事一个字也不能泄露出去,另外让世子来见我。”
翠云回道:“是,奴婢明白。”
侯夫人在自己的屋子里枯坐片刻,嘴唇微微发白,她总不会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可刚刚的情况……
直到霍陵推开门走了进来,吴氏也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霍陵给侯夫人请安之后,随意问:“母亲找我何事?”
侯夫人看了一眼儿子,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的妹妹……好像不对劲。”
霍陵微微一愣,笑道:“妹妹怎么了?”
侯夫人见儿子神色不似有异,心有怀疑,但还是认真道:“你的妹妹好像不是你妹妹了?”
霍陵还不知道海棠苑发生的事情,只当是母亲看出了一点端倪,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又朝夕相处,看出问题也是迟早的事情。
但他仍不说明,好似是要敷衍过去。
“母亲指的是哪里变了。”
“性格变了,她从前什么对跟我对着干,我让她往东她偏要往西,如今却是我说什么听什么,口味也变了,从前最爱的糕点,如今只略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吴氏不想明说今日之事,因此只是拿从前察觉的怪异之处说来。
霍陵随口宽慰道:“妹妹如今什么都听母亲的,不是母亲所希望的吗?哪里有什么问题。”
侯夫人倏忽看向霍陵,似乎是难以理解自己的儿子怎么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