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季辰卿面上挂不住,说:“就你这酒量还请人吃酒,丢人现眼,快走了。”
“不揍,”宋砚池说,“弄啥嘞!俺有弄啥嘞。”
“这时候也差不多了,闹得太晚要让人参本。”沈南初起身,叫侍从,“用我的马车,送宋大人回府。”侍奉的人一拥而上,扶着宋砚池出了门。
林安鹤拭着热汗,对他们说:“这酒啊,还是不宜饮过。这么着,几位稍等,我叫厨子煮些醒酒汤,用过了再走!”
白雪皑皑的燕京,凛冽的寒风刮过大街小巷。
沈南初身披一袭粹白狐裘,那狐裘的毛柔软而蓬松,在风中轻轻摇曳,人显得温和。他神色淡然,向着迟雨拜别,而后撑起一把油纸伞,缓缓步入那漫天飞雪之中。
人沿着街道悠悠前行,尚未走出多远,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齐逍远步伐匆匆地追了上来,他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双眼微微眯起,透着几分狡黠。
“他想必对你交代了诸多事宜,”齐逍远开口说道,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清晰,“藏着掖着实在无趣,拿出来一同参详参详如何?”
沈南初知道齐逍远问的是沈思,仿若未闻,并未立刻回应他。只是微微低头,瞧见鞋底不知何时沾染上了些许泥雪。他轻轻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别的事情。
“听人说你昨天把人削了后,丢乱葬岗去了,”齐逍远继续说道,目光紧紧盯着沈南初,试图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情绪的波动,“我觉得你并非那种非得致人于死地的人。”
沈南初这才缓缓抬起头,露出思索的神情,语气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心善这事,本人知道吗?还是那句话,勿以己意测他人,桌上谈判的人,筹码对等,合作才会长久。”
齐逍远一时语塞,沉默了片刻。不过他反应极快,立刻接着说道:“我也打听到不少东西,为表诚意,我先说。一月前燕京来了个人,名叫周浦。”
少顷,沈南初眉间微微一皱,说道:“周浦啊,又一个事精,不过你都告诉我这么多了,给你讲点又何妨。青葵坊……”话未说完,忽然听到后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沈南初下意识地错开一步,回头望去,只见萧时予策马疾奔而来,那骏马身姿矫健,四蹄扬起的雪花同碎玉般飞溅。
“???!,陛下......,”沈南初话音未落,萧时予已然俯身,有力的手臂如铁钳般搂住沈南初,将他一把带走。
寒风呼啸着刮过面颊,齐逍远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慢慢说完了后半句:“……怎么来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想着,得,又得自己慢慢查,全年值班也不见得涨薪水。
萧时予猿臂蜂腰,身材矫健有力。他将沈南初捞起,稳稳地塞在怀里,圈着人策马奔驰。沈南初靠在他的胸膛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健硕结实的胸膛,随着骏马的奔腾微微起伏。
烈马冒雪疾奔,踏碎了地上的白雪,沿着街道一路疾驰而去。
萧时予偏头便能看到沈南初耳廓上的旧伤,那道浅浅的疤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醒目。
萧时予年幼时见到沈南初时,他的耳朵就受伤了。沈南初幼时长得讨喜,看得人心疼不已。
萧时予轻声问道:“你应该没骑过马吧,怕吗?我可以骑慢些。”
沈南初闭着眼,看不清神色,身体却微微颤抖着,强自镇定地说道:“......,不怕。”
沈南初感觉到耳边传来丝丝凉意,仰颈时,脖颈上的赤玉跟着晃荡,他怔怔地摸着那枚坠子,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
“这几天没事了,出门玩会,夜禁前回去就行了。”萧时予说道,声音在风中飘散。
“我们要去哪?”沈南初睁开眼睛,问道。
萧时予想了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说道:“找个地方吃两杯。”
沈南初摇了摇头,说道:“我刚吃了不少,就不去打扰你的兴致了。”
萧时予佯装生气,说道:“跟别人吃酒吃得好好的,轮到我这回回都推,这么嫌我呀?”
沈南初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要吃酒去掖庭吃。”
“先生还在,打扰他休息不好吧。”萧时予说道。
沈南初听了,心里一阵无语,暗自想着,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讲什么。“先生看着你,不至于醉得太离谱,不去就回宫吧。”
“来都来了,当然去。”萧时予笑着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