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内的景致已被大雪妆裹成玉树琼枝,温婉动人。腊梅正相继倨傲盛开,暗香疏影,与白雪相映成趣,鼻尖萦绕着阵阵花香。
移步异景,黑色青瓦屋面的亭阁楼榭,罩上一层剔透的白色,园心处的冬山,沉寂喧闹,倚墙叠置色洁白,体圆浑的宣石,迎光则闪闪发亮,背光则耀耀放白。
青云商会管事的人恰好办完事回来,看见有客拜访便先带着俩人先进去,一路穿廊过院,路过正厅时,他也不停留,将他们往后引。
这时,正厅传来清亮的声音,沈南初往里瞟了两眼。
那个人身披白狐裘袄,乌发用玉冠束起在脑后,他的眼睛着清冷疏离,嘴角含着一丝微笑。看起来有些慵懒地坐在主座之上,无聊地摆弄着一枚金戒。
两人对视,张旭明浅浅地笑了,他说:“自巡抚大人十年前走任扬州,广开门路,如今这里四方富足,少不了大人费心。”
“会长可是过滤了,勤民生财,解民忧虑,这都是官府分内之事,况且青云商会在扬州资办学堂、培育公人,百姓经商也多受大人指点。”巡抚说:“一些利民的搭桥建仓的事,官府出力也是应该的。”
“官商之道,本就该互帮互助,官府约束和提供便利,商客流通财物,以致百业兴旺,这也是我们共同的目的。”
宋砚池微微偏过头,绕过管事,想看看这个名声卓然的商贩是什么样的,等看清人的脸时,愣住了,“那就是青云商会的会长,张旭明吗?”
管家忽然站到他前面,挡住了向里探望的视线,说:“我家老爷正同巡抚大人议事,诸位先到偏厅等候吧。”
宋砚池自知无礼,笑了笑,说:“嗯!...好的。”
等他们离开,巡抚便开口说:“张会长,你要等的客人到了。”
张旭明说:“嗯,不急,先晾他们会,巡抚大人事务繁多,要先行一步吗?”
“不知那废物怎么样了,我去看看他,就告辞了。”巡抚转身离开时,还无意撇了他一眼
。。。
厅堂内宋砚池等得不耐烦,跟沈南初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过后者显然不想听,一个一个地吃着招待客人的蜜豆花糕。
宋砚池只得尴尬的吃茶,见他伸手拿最后一个时,宋砚池挑眉,忍不住问道:“沈大人喜欢也不是这个吃法,不腻吗?”
宋砚池见他还在出神,有些疑惑。
“沈大人?!”
“吃食吗?还好!” 沈南初漫不经心的回着。
宋砚池狐疑地看着他,说:“感觉大人有些怪,是在担心这次的事吗?”
沈南初说:“宋大人见了他觉得怎么样?”
“下官认为他是故意作此,反而证明自身坦荡。"
“看来大人对他的评价很好。”
“额,那到也不至于,只是没想到他生成了那样的脸。”
“原以为鄙人相貌也算周正,未想还是吓扰贵客了。”张旭明走进来,面露困窘,看了眼小桌,便招手让下人添上新茶。
“冒昧一问,大人们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宋砚池自知很无礼,拘谨的笑了,“惭愧,我还以为凭自己能当上首富的人不说年过知命,也得有不惑之年了,没想到阁下风华正茂,便自觉有些诧异,是我以身取人了。”
张旭明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那便全当大人在夸赞鄙人了,大人也是仪表堂堂的英年才俊。”
沈南初:“........时间倉促,任务繁重,就不闲聊了,朝廷想重查两年前买粮的事。”
知道了他们的来意,张旭明并没有说话,他似是思索片刻,才颇有为难的开口,“行,不过也等段时间,我得叫管事的核计,要不了几天,扬州的歌舞和花火举世闻名,不防趁机让鄙人带领见一番。”
“可以无功受禄吗?”
张旭明顿了顿,沈南初沉默地看着他。僵了几息,微微笑了。
“当然。几位来这里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是否愿来全凭诸位自断。正好我同别人有约,先失陪了。”他说罢便吩咐身边人站得远些,自己离开了,留给了两人商量的时间。
沈南初说:“虽不知道他邀我们去是否有其他心思,现下也没确实的物证,先回去等季少卿看看他那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