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予道:“这次过年他们会同往常年一样,来燕京进贡,唯一不同的是他的亲妹妹阿勒坦·兀鲁黑·巴达玛日阿格也在这次的宴会名单里。”
沈南初有些疑惑,“他的妹妹也来了。”
“被孛儿只斤氏称为萨纳尔的不止有哥哥,妹妹也同样享有,蒙古有能力的女人可以跟男人平起平坐。”
沈南初还在想阿勒坦的事情,撇到萧时予正看他。
“怎么了”
“没什么。”萧时予少见的没有回答沈南初。
“猎场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沈南初试探着问萧时予。
“能怎么办,大理寺审了后,砍头啊。”萧时予说着说着沉默了,“在场的官员都查过了,有问题的已经抓起来了,我托你办的事成了吗?”
沈南初沉默了良久,“成了,我来收拾碗筷。”
萧时予面上平静,不分喜怒,说:“你好像并不意外。”
“意外什么?”沈南初低眉收拾着。
萧时予笑着说:“那么多杀手,我还以为你会吓晕过去。”
沈南初见他不提,自己也跟着装傻,恐惧的神情挂在脸上,“是啊,腿都不听使唤了,走都不肯走,好在他们眼瞎,心也大,都不知道试个草,就让我们躲了会,又有人来救。”
萧时予说:“咱确实命大,兵部上到下都要死,不知道你满意了么?”
沈南初感叹般轻叹,“满意,陛下为我出头,太满意,天哪!我简直无以为报。”
萧时予笑了,像是没听懂在嘲讽自己一样。
沈南初突然说:说:“还是惜点命好,等哪天玩崩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还白便宜了别个。”
“你为什么会那么想?”
沈南初平淡地说,“你不该管我的。”
“谁知道,那些弯弯绕绕,我最不懂了,”萧时予嗤笑着,说:“你在担心我?可以这样理解吧。”
沈南初瞳微侧,心平气和地讲,“你要遭了,我这个前朝内宦能好到哪去。”
“是吗?”萧时予也侧瞳,说:“那是得小心些,别跟了我那么多年,才见熬出头就让人按回去了。”
沈南初笑着点头,”有觉悟,要是我当了佞臣,你会杀我吗?“
”佞臣啊?!朕得好好想想,“萧时予突然正色,气场冷厉,严肃地说:“逆臣贼子,欺君罔上,操弄权柄,祸乱朝纲,罪无可赦,斩。”
“........,”
萧时予收敛神色,轻咳了咳,”开玩笑,不会的,最多给你几刀泄愤。“
“.......,”
萧时予说:“你那什么眼神?”
沈南初轻描淡写,眼皮子都不抬,“我惜命。”
........
转眼冬至已到,初东的寒意在燕京弥漫,远方的游子,商贩,使节陆续到来。雪霁天晴,层云散去,阳光穿过树梢,映照着地上的积雪,光影斑驳。
这些日子后,大理寺正重理秋猎一案。负责这次秋猎的禁卫总督和大臣人人自危,禁卫军从五品以上的人都下了狱, 兵部尚书郑青海更是叫人严防死守,生怕谁来灭口.
一齐交由三法司会审,从五品以下从七品以上的人全部革职。
方知也主审,张青监察,季闻野陪审。皇帝遇刺这是大案,由都察院稽查纠察,以“小人构党”、“危害社稷”几条罪名呈递大理寺。
至于箭的事,知道的人少,也不敢提,加上二公子救了皇帝,这事也就跟季辰卿没关系了。
这一年里虽大事都暂由内阁和季家定夺,但萧时予事事都要过问,学问、仪态便连素来严格的首辅方知也,也纠错不了。
沈南初还知道了一件事,秋猎时,兵部侍郎举谏兵部尚书,于猎场刺杀陛下,而侍郎为救陛下与歹人周旋,不慎身负重伤。并且王明那队和齐逍远都是侍郎的人。
联合秋猎后萧时予发怒,将近卫全换成了鹰眼,兵部里也换了不少人,沈南初不知道也猜到了几分,剑走偏锋,才能出其不意。
这场刺杀,也不过是萧时予在群臣间过眼的计策,让局面处于一个紧绷的情况,他应该是顺水推舟与兵部侍郎做了交易。
将一切连在一起,那萧时予应该知道拿耳饰的小宦官有问题,可他还是去了,那自己应该已经被他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