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初面露疑惑:“十五年前,也就是,昭平十年,当时的监察御史方知也,告发翼王通敌,昭元帝怒下圣旨,翼王谋逆,诛灭满门,据说那天还起了大火,烧了临安城两天一夜?世子也死在火里。”
“你倒是清楚。”
沈南初道: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在萧时予上位前,我们就搜查好了不少消息。”
齐逍远看了他半晌:“世事无常,谁知道呢,萧时予五岁前不也鲜有人知。”
沈南初双手抱刀,挑眉道:“你找我就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谅我事还多,先走了。”
齐逍远收起戾气,又将嬉皮笑脸挂在脸上,动身去拉他, “啊,不重要吗?别,真走了,等等我呀,打仗了不重要吗?。”
沈南初头也不回,“边境年年都要打,还有季家呢,我只是个宦官,既不上阵,也不管粮草。”
“如果我说的不是边境呢?”
沈南初已经踏出去的脚一顿,回头倏地盯向他。
齐逍远道:“是北方狄人,不久前蒙古蔑儿乞部族向略微弱于自己的乞颜部宣战,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结果却是,乞颜部不但打赢了,还吞并了蔑儿乞部。”
“先不说消息的真实性,那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齐逍远看着他 ,笑道:“这是我谋生的手段,你就不用管了,不久的将来你会知道的,如果他愿意告诉你的话,今晚你就会知道消息的真假。”
“无论真假,貌似与我并无关系。”沈南初漫不经心的说。
“据说这次乞颜部能赢,是因为称为黄金家族的孛儿只斤氏出了个天才,好像是叫阿勒坦·兀鲁黑·阿日斯愣。
“所以呢。”
“别那么冷淡啊,我听说他不久后,会在过年前后跟着外番进贡的人一同来燕京。”
“风起云涌啊,我这样的小鱼小虾只能随波逐流,又能做什么呢。”沈南初自嘲,转身又要走。“都听那么久了,何不听完。”齐逍远摸了摸指节,随即一笑 。
“跟我们关系却实不大,该保重的人是萧时予,有人准备在燕京要刺杀阿日斯愣。”齐逍远看见沈南初停下脚步,心情大好,走到他身侧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
沈南初接过,打开看了眼,眼角抽搐,转头震惊的看着齐逍远:“你画的。”
“嗯。”齐逍远点头应道。
沈南初满脸疑惑:“你见过他?”
齐逍远摇头道:“他好歹是蒙古贵族我怎么会见过。”
“你确定他长这样。” 齐逍远自信称是。
沈南初笑了,“画的真好,看不出个人样,钟馗来了都得叫声大哥,挂在门上怕都能驱邪。”
“哪里没有人样了,这明明就是标准的蒙古男人外貌特征,肤色深棕,体毛浓密,男人秃头者多,眼窝较深,颧骨较低,颚骨较平,嘴唇较薄,浓眉小眼,膀大腰圆血缘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懂不要乱讲。”齐逍远越说越激动,还上手比划起来。
“这么说你见过蒙人。”
齐逍远一愣,沉默一会道:“没有,书上都是那么写诶。”
沈南初沉默了。
齐逍远说:“还有个方法,他们认为自己是苍狼和白鹿的后代,民风彪悍会将信仰的生灵纹在身上,这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资格,平民就只能纹部分,或者体型小的。”
“这样啊,还一个问题,我要怎样看到纹身。” 这回轮到齐逍远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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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南初办完事,回到宫,已经日薄西山,推开住所的门,便看到萧时间在坐在塌上看着他,身前摆好了饭菜。
秋季下旬,天气渐凉。
“山药鸽子汤,健脾益胃,滋补身养。”萧时予舀了碗热汤推向沈南初,“辛苦了,在外面那么久了,暖个身。”
沈南初擦了手落座,想着白天的事,道:“你怎么会在这,传到别人那,又得参我一本。”
萧时予道:“我悄悄来的,没人知道,要商量的事多,吃完在说。”
两人一齐动筷,屋里没别人,两碗米很快见底,菜也吃得差不多。
“前线传来消息,蒙古蔑儿乞部族和乞颜部开战,乞颜部吞并了蔑儿乞部,据说是蔑儿乞率先发动的战争,乞颜部虽然不弱却与蔑儿乞有一定差距,阿勒坦·兀鲁黑·阿日斯愣是乞颜部首领的第三个孩子,也是这次主导乞颜部军队的唯一话语权。”
萧时予喝着汤,“蒙古国是对北方部族的通称,几百年来,想要统一蒙古的人不少,却鲜有人成功,倒不是觉得这战绩有多辉煌,他,太年轻了。”
沈南初放下筷子,“群龙无首,十万之数也不过是乌合之众,可这些人骚扰边境长达百年,中原在他们眼本就是块肥肉,要真有人统一部族 。”
沈南初没有说完,他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