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长公子地看了沈南初一眼,没见过那么油盐不进的,自己说了那么清楚还那么多遍,还是不走,准备撵人的时候,屋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杨开猛得推开门,着急地走了进去。
沈南初也跟着走了进去。杨开不悦地看着沈南初走进,看着父亲痛苦的模样,没有在理沈南初。
沈南初也不想怎么无礼,听谢安说他已经快不行,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他的机会,也是最好忽悠人的时候,杨家家业还等着他去拿呢。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床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老人,气息微弱。
杨家长公子走到床边,握住老人的手,轻声唤道:“父亲,父亲……”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杨家长公子,微微露出一丝笑容,说:“儿啊,你来了……”
杨家长公子点了点头,眼中含泪,说:“父亲,您感觉怎么样?”
老人摇了摇头,说:“我这把老骨头,是撑不了多久了。儿啊,你要记住,杨家的责任,就落在你肩上了……”
杨家长公子重重地点了点头,说:“父亲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杨家败在我的手里。”
老人又看了看沈南初,说:“这位是……”
杨家长公子介绍道:“父亲,这位是沈南初沈大人,他今日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得知父亲您病情恶化,特来探望。”
老人微微点了点头,说:“多谢二位,我杨家能有沈大人这样的朋友,是杨家的福气。”
沈南初却放开嗓子,正声说:“世叔多年未见?怎么成了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是报应吧。”
老人抬头看着他,问:“你认识我?”
沈南初说:“怎么会忘?小侄可是有好好的,记得各位叔,恩情!”他把最后两个字咬得重,像是跟老太爷有多大的仇似的。
杨老太爷盯着他,想从他身上看出谁的影子,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我应当不认识你。”
沈南初笑了没回,反倒看着杨开,说:“你还要继续留着?”
杨开也看出两人的不对劲,对沈南初说:“我不知道父辈有什么误会......”
沈南初打断他,“误会?事情既然在十三年前,便已经有定论了,何来误会一说。”
十三年前?!杨老太爷浑浊的眼瞳闪过触动,说:"公子想说什么?"
沈南初确实不认识眼前的老头,只是幼年时听说有那么个人而已,他如今也不敢保证这老头认不认,脸画成这样应该是认不出的。
沈南初心里虽然没底,气势上咄咄逼人地人杨老太爷都以为人还活着,十三年前?!杨老太爷浑浊的眼瞳闪过触动,说:"公子想说什么?"
“十三年来我每一天都在想,当年那个口口声声说愿为王爷赴汤蹈火的杨世叔,转身就能在罪状上签字画押时,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杨老太爷抬头看着他,铿锵有力地回:“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沈南初明显僵了一下,后退一步,突然笑出声,“你不认?猪油糊心真不是东西,商人重利,怪父亲识人不清。”
沈南初倏地盯着他,“正巧陛下前阵子还愁户部存银不多,能解大燕燃眉之急的杨家,也是为国为民了.”
请这个新帝红人杨老太爷也不是不知道,见自己装傻不成上威胁了,什么王爷?这就他们三,见了人沈南初还不见得会认自己说的话,朝廷又没钱,到时候禁军来抓谁?这闭眼都猜得到,他也很快明白这人其实是来要钱的。
“我想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老太爷不着痕迹地扫了沈南初几眼,叹了口浊气,说:“事情不只是你看到的样子,是我对不起王爷,咳...咳...咳.....”
“父亲。”杨开赶忙给他顺背。
沈南初听到老太爷提及“王爷”和那一声带着愧疚的咳嗽,陪着他演戏,就知道老头愿意给他钱,他紧盯着老太爷,目光锐利,“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当年的事,岂是一句对不起就能了结的?”
杨老太爷缓了缓气息,眼神中满是沧桑,“当年局势复杂,他们急于拍案,我……我虽有心相助,却无力回天。那些证据都是被人篡改的,我……我对不起世子,对不起王爷的信任。”
沈南初握紧了拳头,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不由己?这四个字就能成为你袖手旁观的借口?这么多年来,我隐姓埋名,吃尽苦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为父亲讨回公道。如今你轻飘飘的几句话,让我如何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