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予喜好分明,却非常挑食,口味时常不定,他具体想吃什么没人清楚,菜和酒向来只动几口。沈南初喜欢炖菜,但是具体喜欢炖菜哪一点的萧时予也不知道。
萧时予看着他,说;“香吗?据说新来的厨子是北疆人,北疆家家都做炖菜,味道应该不差?”
沈南初搁了筷子,拿双新筷喂他,萧时予尝了尝,说了一句:“还成,不难吃。”
宫墙外隐约传来马蹄踏碎薄冰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清晰。萧时予的目光移开,看向窗外。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进来,单膝跪地禀报道:“殿下,宫里传来消息,让您明日进宫。”
‘不知今夜过后,燕京还会是一年无雪么?。’萧时予微微一怔,说:“知道了。”
“殿下,那明日……”侍卫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准备吧,明日我自会进宫。”萧时予打断了侍卫的话。
“任然,你去查查,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况,都有哪些人在活动。”帘萧时予转头对帘后的任然说道。
“是,殿下。”任然领命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萧时予见沈初南不继续吃了,便也搁下碗筷,用茶水漱了口宫女见机收了碗便默默退下。
等到人都走了,沈南初说:“那老皇帝终究还是死了,殿下即将登基吧?”
萧时予说:“或许吧,怎么了?”
“殿下!不陛下!”沈南初笑得谄媚,用讨好的语气说:“陛下您作为新皇,朝堂之中尚未有根基,那些前朝老臣个个老奸巨猾,恐难为陛下所用,愿陛下给予卑臣一官半职,卑臣必将肝脑涂地为陛下所用,陛下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誓死效忠陛下。”
萧时予被他这反应逗笑了,说:“你这样子倒让人不适应,以前不是对我爱答不理?”
“严重了,我那有这胆子,都那么宠溺我了,就再多给我些偏爱。”沈南初说:“好不好?”
他斜倚在坐榻上,乌发似云雾铺散在身后,眉眼微微上挑,眼瞳波光潋滟。朱唇轻抿,似笑非笑间,唇角微微上扬,透着丝丝狡黠。
萧时予不得不承认,他一向很会利用自己拥有的一切,在猜到自己心思的后,依旧若即若离又得寸进尺的跟着自己。
萧时予看着他,低声喟叹,“蛇崽子贪心,却什么都不付出,在我这断没有那么好的事。”
“那我想想陛下会要什么?”沈南初用手腕杵着头,侧扬着露出细长的脖颈,“我来做你明面上想做又不能做的事,所以的骂名我都可以承受。”
萧时予靠近沈南初,挑起他的下巴,说:“我要是两个都要呢?”
沈南初说,“这个不在选项里。”
萧时予抚上脸颊,说:“那就加上。”
沈南初直视着他,“这个不能选。”
萧时予说:“世上很多事,不见得都能逞心。”
沈南初仿着他刚刚的语气,说:“在我这,也没有那么好的事。”
沈南初说:“舍得让我难过吗?”
“一身反骨,怎么舍不得。”萧时予说:“不过,只要不是太过火就行。”
沈南初眼里含波,说:“好陛下,臣会为你挡下风雪的。”
萧时予刚放下手,沈南初起身跑了,还不忘说:“陛下还要早起,臣便不叨唠了,臣先退了。”
更漏将尽时,萧时予将案头红梅投入火中,化雪的花瓣落进炭火,爆出星点荧光,
“宠臣啊,当然可以。”萧时予说:“笼络你想笼络的人,而后向我低首祈怜。”
萧时予对沈南初的感情很复杂。萧时予谁也不信,只信同他一起长大的沈南初,偏偏这人是个冷石头,他怎么捂也捂不热。这份感情对于他来说很危险,直觉告诉他沈南初绝对有问题,他现在还不想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