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初笑着说,“有啊,正见殿下带我富贵。”
萧时予俯下身靠近了他,伸手用指腹抹去连沈南初自己都没注意上,在眼尾睫毛上的细泪,他说:“小骗子长大成大骗子了。”
“我又哄你了,打哈欠起的。”
萧时予不知道信了没有,指笑了没说话。
"你会挽发?"沈南初岔开话题,面作惊讶地挑眉。
"曾看侍从做过。"萧时予的指尖擦过他耳廓。
沈南初感到浑身一颤,身体像一块烧红的炭浑身发热。他看着自己的头发在对方指间流转,渐渐变成精巧的发髻。萧时予的气息拂过后颈,带着雪后松林的清冽。
“别动”
"还没好。"萧时予拿过发带,轻轻束在沈南初发髻根部,打了个结。
镜中的影像忽然模糊。沈南初眨了眨眼,发现是自己在发呆。萧时予的双手仍停留在他发间,温度透过发丝直达头皮。
"好了。"
萧时予后退半步,好似欣赏自己的杰作,沈南初怔怔望着镜的自己。
“不愧是殿下。”
萧时予俯身说了一句,“还行。“
沈南初在镜中与他视线相交太近了。沈南初能数清他睫毛上未化的雪粒,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也看到萧时予那满脸的自豪感
"走了,"萧时予径直起身到。
沈南初说:"去哪?"
"秘密。"萧时予已经走到门口,逆光中回头看他,"跟着走就是了。"
房门开合间卷入一阵风雪。
"下着雪呢。"
萧时予迈起步子,"正是要下雪才妙。"
沈南初若无其事地说:"天子病重已久,就外出游玩,恐怕不妥吧。"
萧时予说:“看着精神好多了,还能活个几年,都是自己人,阵仗又不大,哪能传别人耳朵里去。”
沈南初犹豫地说:"天命难测,太医说的未必就准?我看还是算了。"
萧时予动作不停,声音却冷下来,“我说走。”
“......是。”
沈南初跟着他上了马车,见惯不怪的侍从也不敢多讲,只有新来的任然多看了他几眼,然后上马,在后面与侍卫同行。
任然拿着缰绳问旁边的人,“那人是谁?怎么能跟殿下同车?”
“原本按礼是不能,但规矩是由皇家定的,殿下要把人带身边,我们做仆人的,怎么好表态。”侍卫见他是新来的也不奇怪,说:“听老兄一句劝,办好分内是就行了,不要多管闲事,以免得罪了人可就得不偿失了。”
任然说:“那他还真厉害,几个月就让殿下偏他。”
侍卫说:“什么几个月,我一个守门的禁军都知道他跟殿下好几年了。”
任然听后一愣,不可思议地问:“好几年了?这怎么可能?”
侍卫颔首,看前方坐马车里面的人,“是啊,你别说还真有点本事。”
任然说:“陛下知道这人么?”
侍卫反倒是被他问住了,“陛下还管掖庭?”
“......,”任然沉下眼瞳,说:“不知道,我乱说的。”
马车里,萧时予递给他一个紫铜手炉,沈南初接过手炉,他又用手背贴了沈南初的手背。
萧时予说:“年纪轻轻身体垮成这样,老来还不知道要遭什么罪。”
沈南初靠在马车看着他,说:“真到那时候在说也不晚。”
马车轧着新雪缓缓前行。沈南初透过幔帘望出去,街巷屋舍都蒙着薄雪,偶有早起的商贩在喊买,呵出的白气消散在寒风里。
看什么这么入神?"萧时予忽然问。
沈南初说:"看雪。"
"府上的雪与街上的雪有何不同?"
"府上的雪是用来赏的,"他指尖轻点窗棂,"府上的雪是用来赏的,街上的雪冻得人心寒。"
萧时予挑眉:"你还有这般胸?"
沈南初说:"也就这一优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