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拿他当个人一样,可他们都心知肚明,晏初在江澈眼里根本就不算个人。
他忍无可忍地道:“够了江澈,回家行吗?我不想在这儿了。”
江澈弯着眼睛朝他笑:“生气了?”
晏初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他什么都没吃,只喝了酒,所以也什么都吐不出来,干呕了半天,也只吐了一股酸水。
江澈冷眼看着他难受,等他吐够了,才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像是在摸一只毛绒绒的小动物。
“不舒服的话就回家吧。”江澈说,“想吃什么,到家了哥给你做。”
晏初撑着洗手台急促地喘息着,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听见江澈的话,也只是沉默地点了下头。
两人正要离开,一直安静蹲坐在一旁的黑猫忽然起身,伸出爪子重重挠向江澈的脸。
得益于晏初时不时就想拿刀跟他同归于尽练出来的反应力,江澈皱眉躲开,一把将它按在台面上。
他脸色难看,嗤声道:“一只畜生也敢和我作对。”
烦躁之色在晏初眼底一闪而过,他伸手把小猫从江澈手底解救出来,对江澈凶巴巴的小猫在晏初怀里却乖得不像话,蜷缩着身体一动也不动。
晏初挠挠它的下巴,语气里带着自嘲:“毕竟畜生也通人性,只有你一直铁石心肠。”
“嗯,是呢。”江澈点头认同,“毕竟在你心里,我一直畜生不如。”
晏初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他松开手,把小猫重新放回洗手台上:“回去了。”
小猫细声细气地喵呜了一声,晏初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跟着江澈离开了卫生间。
包厢里谢未九猛然看向池晏,“反派说晏初跟江澈要走。”
池晏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似乎在感慨快乐时光总是这么短暂,然后认命起身,跟谢未九一前一后离开了包厢。
晏初和江澈刚走到电梯口,一道黑影从脚下闪过,扑到谢未九腿上喵喵地叫个不停。
语气之急促,听起来像是在告状。
谢未九弯腰把它抱起来,黑猫顺势踩上他的肩膀,宛如一个巡视领地的国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被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盯着,江澈和晏初竟然都升起一种它听得懂也真的能告状的错觉。
喝懵了吧。他们两个想,猫怎么可能会告状,一定是幻觉。
谢未九顶着只猫,客套地问:“江总这是要回去?”
江澈点头,于是谢未九道:“那我就不送了,晏初我们回去接着玩,你哥说要跟我通宵呢。”
想打哈欠的池晏硬生生把哈欠又憋了回去,一脸憋屈地点头:“嗯,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晏初小心看了眼江澈,摇摇头:“不了,我先回去了。”
池晏快把“怒其不争”几个字写在脸上,可惜晏初只当没看见,缀在江澈后面跟着他离开。
“操,累了。”池晏把憋回去的那个哈欠打出来,说,“我管他去死,再管他的事我就不姓池。”
“那也行……毕竟他离死亡节点没几个月了。”
池晏无能狂怒地点了根烟:“一起死好了,你去给我打包个小蛋糕,我也回家睡觉去。”
谢未九:“少管那个路边捡来的男人,多关注一下你们仨成吗,人家都走了你好感度多少了?”
他们两个顺着落地窗往楼下看,刚好能看到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开走。
车子平稳地开上马路,江澈升起挡板,旁若无人地把玩着晏初的手指。
白皙细嫩的一双手,很柔软,看起来像手无缚鸡之力的金贵少爷,做不了任何劳作,只能给他写一封又一封情书。
可也是这双手,曾经在他们分别之际拿着把水果刀直接捅穿他的胸口,离心脏只有三厘米,那里至今还留着疤。
后来一别六年,这双手端过盘子扛过水泥擦过地板,掌心里有了茧,江澈又用了两年时间把它重新养得白净,可这双手的主人依旧会恶毒地问他怎么还不死。
真是头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
江澈眼底一片寒意,声音却很温和:“那个谢未九很想帮你呢。”
晏初不明所以,烦躁地把手抽出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演技太差了,心思都写在脸上,连十八线都比他会演。”江澈轻笑,“虽然我不知道池晏怎么会请来这么个帮手,但他确实挺麻烦。”
晏初不耐烦地挪挪身子,偏过头不想听他废话。
江澈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自顾自地问:“阿晏会跟他走吗?或者跟池晏走,把我自己扔下?”
晏初愈发烦躁:“我跟他走,然后再被他送到你手里?同样的手段用多了就没意思了。”
江澈半真半假地朝他笑:“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让天瑞集团的公子帮忙演戏。”
“是么。”晏初嗤声一笑,“我还以为是海归回国想进娱乐圈,所以拿我练演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