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自己的手指,但谢未九还是一触即离,飞快起身松开了贺云堂的手。
他捻了捻手指,上面似乎还残存着某种诡异的温度和触感,谢未九下意识看向贺云堂的手背,不受控制地想,不知道真亲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短暂的过了一瞬,又被他生生压制下去,在二十度的空调房里依旧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干了什么,他居然亲了主神大人,那可是神啊,他算什么东西他居然敢去亲主神,虽然并没有亲上,但万一以后主神回归神位想起来这件事报复他怎么办?
谢未九越想越不淡定,各种死法在脑海里闪了一遍,心虚到无以复加,索性默默往旁边挪,试图离贺云堂远一点。
屁股刚挪了一厘米,他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害羞什么,又没真亲上。”
谢未九弱弱抬头:“你不生气?”
贺云堂:“我为什么要生气?”
谢未九张张嘴,发现怎么问都很羞耻,干脆又把嘴巴闭上,缩着脖子当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
贺云堂又慢悠悠地问:“觉得我会生气,那你觉得亲谁不会生气?”
谢未九:“……”
这什么鬼问题,他就非得亲谁吗。
他拿起酒瓶,给贺云堂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贺总,我谁也不想亲,我对您的敬意更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绝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您喝酒,您请。”
喝吧,最好喝到断片忘了今天的事儿,要是忘不掉,至少先把嘴堵上。
贺云堂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姿态从容得像是在喝白开水。
游戏依旧在继续,谢未九的大冒险结束,大家又把目光移向下一位受害者。
晏初只在第一轮被选中,这一轮依旧没有王牌,但小王落到了江澈手上。
江澈不想跟别人什么肢体接触:“真心话吧。”
“大王”摩拳擦掌:“江总,你说我要是出道,能当一线大明星吗?”
江澈回忆了下这人是谁,根据他的光辉履历推测:“你上午出道,下午就会睡粉,晚上被曝光封杀,没有红到一线的机会。”
“大王”干巴巴一笑:“其实你不说真话我也不会说什么的,好了洗牌下一轮。”
游戏继续。
晏初晃着手里的酒杯,冰球在水晶杯里晃得叮当作响。
他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放下杯子,离开了包厢。
在卫生间洗了把脸,他长舒了口气,抬头时忽然发现卫生间门口站了个人。
江澈递给他一块毛巾,晏初沉默一瞬,接过来把脸上的水珠擦了个干净。
一只黑猫悄无声息地跃上洗手台,琥珀色的眸子静静注视着两人。
江澈瞥了它一眼,意味不明地哼笑:“这家酒店安保不太好,什么畜生都能放进来。”
晏初知道他在指桑骂槐,没心思跟他争辩,放下毛巾道:“回去吗?”
“回去干什么。”江澈朝他走近,好整以暇地看着晏初脸上浮现出的烦躁,缓声问,“回去听你继续叫我江总吗?”
晏初有些狼狈地移开脸:“我没……”
江澈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微微用力强迫他看向镜子,笑着道:“那你说,你应该叫我什么?”
晏初挣了几下,却挣不脱江澈的钳制,他索性闭上眼,无声地反抗江澈的暴行。
江澈微微弯下腰,嘴唇虚虚擦过他的耳垂,很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说说,应该叫我什么?”
温热的气息顺着耳畔蔓延到四肢百骸,浑身像是过了电,晏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得不睁开眼,和镜中的自己对视。
他声音发颤:“主…主人。”
“原来你还知道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啊。”江澈唇角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那阿晏的问题,怎么不回答呢?”
镜中的人形销骨立,被人以绝对强势的姿态禁锢在镜子前,看起来卑微又可怜。
晏初垂下眼,错开了镜中自己的视线,“不想回答。”
“那如果是我问呢?”江澈笑了一声,“晏初有喜欢的人吗?想要长相厮守至死不渝的那种喜欢?”
胃里忽然开始难受,翻江倒海似的难受,晏初想吐,可喉咙那里哽着,让他吐不出来。
他闭上眼睛,很深地呼了口气,轻声道:“喜欢你,想和你长相厮守,至死不渝。”
“大冒险?”
“真心话。”
江澈就笑,“真假。”
他伸出手,指尖从晏初的领口滑进去,顺着锁骨向下,挑出一条项链,把玩着上面的吊坠,散漫地道,“阿晏总是认不清自己,穿上衣服就以为自己是个人了,什么话都敢说,连我都敢骗。”
晏初闭着眼深呼吸,努力想平复自己的情绪,可心总是沉沉地往下坠,像是一双看不见的手裹挟着把他拖进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他讨厌阿晏这个称呼,这个名字曾经是他的,后来又被池晏要走,现在的阿晏只有池晏一个,江澈只有在羞辱他的时候才会这么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