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月底,暑气依旧热得惊人。
礼堂冷气开得很足,谢未九穿着一身定制的礼服,恨不得在外面再裹一件羽绒服。
谢上元穿着一件小礼裙,露着胳膊和腿,像只小蝴蝶穿梭在礼堂中,活跃的生命力看得谢未九连打了两个喷嚏。
他没忍住,脱下西装外套把谢上元罩进去:“你一个小姑娘,穿这么少还吹空调,也不怕肚子疼。”
谢上元穿着不合身的外套,对谢未九突如其来的关心简直无语凝噎:“那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把空调关了去三十八度的室外保暖?”
谢未九:“那不行,中暑怎么办。”
谢上元被逗笑,最后还是选择屈服于哥哥的淫威,让侍应生把温度升高了两度。
宾客陆续到场,谢未九虽然没什么人知道,但毕竟是天瑞集团的少东家,不给谢未九面子,也要给谢君择面子,嘉临的上流社会来了大半,礼物更是琳琅满目,贵到谢未九叫不出名字说不出价格。
裴斟送了他一套袖口,谢未九不认识牌子,但上面的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谢未九有点担心:“陆回川出的钱?他没要求你干什么吧?”
裴斟不解:“没有呀,他说等我以后赚钱再还他就行,谢总你不要对陆哥这么大偏见。”
谢未九不置可否。
他很想说几句陆回川的坏话,但看到陆回川朝他们两个过来,他又很明智地闭了嘴,拐个弯溜之大吉。
谢君择带着他去见客人,这个总那个董,谢未九见得晕头转向,唯独在见到江澈和陆回川的时候清醒了点。
两个主角攻对他笑得如春风化雨,那叫一个温柔可亲,根本看不出来开机宴那天的横眉冷对。
不愧是混娱乐圈的,虚伪。
余光瞥见贺云堂,他立马像找到主心骨一样躲过去,伸出手讨礼物:“贺总给我准备了什么?”
贺云堂往他手心里放了一把车钥匙:“激励你早日拿到驾照。”
谢未九:“……借你吉言。”
虽然现在驾照和以前比起来已经放宽了很多,但这种上路的事谢未九不敢掉以轻心,哪怕已经可以去考科二科三,他也没有贸然去试。
自从把驾校教练设置成免打扰,他更是快忘了自己还报了驾校。
拿着车钥匙,谢未九感受到了贺总对他沉重的期待。
他问:“贺总,司机不是公司派的吗?你这么为公司考虑,要省下一份司机的工资来压榨我?”
“那倒不是。”贺云堂挑眉轻笑,“单纯想坐一下小谢总的副驾驶。”
谢未九一脸沉重地把车钥匙交给侍应生收起来,认真道:“贺总,自从知道你在天瑞持股比我高,你每次叫我小谢总,我都觉得你在骂我。”
贺云堂笑:“怎么可能。”
谢未九:“我感觉你在骂我不务正业,只会浑水摸鱼。”
贺云堂道:“今天谢总会转你股份,你马上就持股比我高了。”
转赠股份需要股东确认和公示,谢未九还在状况外,谢君择已经把事情安排好,只等今天向公众宣布。
宴会有条不紊地进行,先是谢君择宣布了转让股份的事,又是谢未九讲话,有人提前给他写了发言稿,不长,谢未九很流畅地背了下来,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他下台,众人还在鼓掌,贺云堂朝他笑:“小谢总指点江山的样子也很帅。”
谢未九很小人之心地怀疑他又在骂自己。
池晏带着一个长相清秀的青年凑过来,打趣道:“谢总年轻有为,可别忘了我啊。”
“收收,戏过了。”
池晏笑眯眯地,又拉过身旁的青年给他介绍:“他是晏初,我弟弟。”
谢未九伸手:“你好,谢未九。”
晏初戒备地盯着谢未九那只手,却没有伸手的意思,反而转头看向了江澈的方向。
江澈似有所感,转头看了过来,他嘴角噙着笑,遥遥朝他们的方向举了下酒杯,跟陆回川一起走过来。
晏初脸色僵硬地看着他走近,池晏拉了他一把,强行唤回他的注意力:“这位是贺总,天瑞的ceo。”
贺云堂看出他不想说话,没像谢未九那个二愣子一样握手,只是微微颔首算作示意,晏初睫毛颤了颤,随即垂下目光。
江澈走近,贺云堂便和他碰了下杯,江澈喝了口酒,问池晏:“他怎么不说话?”
池晏不笑了,不冷不热地道:“我弟弟胆子小,怕生。”
江澈轻笑,拖长了尾音:“原来弟弟怕生啊。”
晏初被江澈看得头皮发麻,寒意顺着脊骨在身上窜开,他张了张嘴,顶着江澈极具压迫性的目光,选了个中规中矩的称呼:“江总。”
江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笑得谢未九又往贺云堂旁边挤了挤,挤的贺云堂酒杯一晃,红色的酒液瞬间浸湿了他的袖口。
贺云堂:“……我去换身衣裳。”
江澈也被别人叫走,陆回川看到裴斟,立马拐个弯离开,只剩下他们三个,谢未九才长舒一口气:“整天和他们在一起压力也挺大的。”
池晏摊手:“没办法,命苦。”
谢未九看向晏初,问,“你怎么不理我,是我看起来不像好人吗?”
池晏接话:“你看起来像他再生父母,可惜他是孤儿,不认爹娘。”
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