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太阳日渐西沉,段丛飞的马车行进速度愈来愈慢,长时间的奔波,马也疲惫不堪,终于在天色全黑之前勉强到了巩县县城的边缘,虽然也荒凉的要命,不过总算有一家客栈可供休息。
发财客栈,范衡哭笑不得地对客栈的牌匾行注目礼,希望能借客栈的好名头,让思源山庄和玄鸮堂都发财吧。
县城边缘的客栈规模总不会太大,生意也不会太过兴隆,客栈的店小二将毛巾打在肩上,眼睛半睁不睁地接待了范衡一行。
客栈的老板头巾上沉寂多年的油垢在烛台上微弱光芒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客官稍等,饭菜马上就来。”
“顺便烧点热水!”段丛飞吩咐道。
范衡从老板的身上闻到了浓重的葱花味,看来他还兼当厨师,还是手艺不怎么样的厨师。
晚上的牧溪依旧守在段丛飞房间的屋顶上,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在河里隐藏的时间久了点,今天晚上显得越发凉意似水了。
牧溪悄悄抱紧了手里的雁翎刀,身子也缩成一团,眼睛却依然睁的大大的望着远方黑黢黢的山峦,盯上段丛飞的远不止今天那伙劫匪,今天他只是离开一会儿去上游取水就出了那么多乱糟糟的事情,要不是有范衡在的话,他这次任务后果很难预料,看来以后要加倍小心了……
忽然,牧溪感到身上覆盖了一份属于不自己的温暖,是熟悉的木槿味道,原来范衡刚刚离开是给自己拿斗篷了。
“阿牧,”范衡细心地帮牧溪将斗篷的系带系好,“还穿这么单薄守夜,小心着凉。”
“今晚这么冷,公子还是回房睡吧。”牧溪眼见范衡身上衣服也不厚实,便再次劝着。
范衡没有接话,伸手理了理牧溪肩上的斗篷说道,“阿牧,感觉你又瘦了。”
“暗处的刺客本就不该太过魁梧。”牧溪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我去给你煮点姜汤。”范衡察觉出了牧溪声音的变化,起身就要往厨房方向走。
牧溪急忙拽住范衡的袍角,“公子不用麻烦,属下没有那么娇弱。”
“我可以理解为阿牧你想让我留在这里陪你吗?”范衡重新坐下将牧溪揽在怀中,“只可惜……”范衡朝不远处的小树林努了努嘴。
牧溪挣扎着从范衡怀抱里脱出,远远看去,树林中的草木很不自然的被压倒了一片。“我去看看!”牧溪提刀往树林掠去。
范衡无奈地跟在后面,切,早知道就不跟牧溪说这么早了,这样还能让牧溪在自己怀里多待一会儿。
“流霜?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清疲于奔命的人是谁之后,牧溪眼中的戒备放松了些许。
范衡心下一凛,流霜不是应该接到二叔命令去找万梅山庄少庄主了吗,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可看牧溪那么笃定,应该是本尊无疑。
牧溪正打算前去问个究竟的时候,范衡一把拦住牧溪,看上去流霜在躲避什么人的追杀,贸然出现可能会打草惊蛇,而且这个流霜看上去很奇怪,淡紫色的衣衫凌乱不堪,呼吸声也很粗重,虽然黑夜里看不真切,可范衡敢肯定她现在的脸绝对红的要命。
难道是……
“小娘子,我看你往哪里跑?”流霜身后突然出现一个手拿弯刀的黑影,“都中了春宵散了,还不乖乖让我抱?”
“于慕容?”范衡一眼就认出了那把刀身上长满倒刺的弯刀,他正等于慕容再次犯案将他活捉呢,如今居然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