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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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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荀灵城,军营内。伤痕累累的书案上,杂乱的军报檄文之中放着一张略显潦草的纸。

萧靖和的脖子上被抵着一把刀,盛气凌人的女子近在咫尺。

“签,不然杀了你。”女子声音凌厉,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四周静得可闻风声,他遣散随从前,何曾想过这女子来此是干这个的。

“谢姑娘既有如此胆识,这解婚书又何须过问我的意愿。”他面色不善。

谢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无意与他作过多纠缠——来之前她就想好了,就算这退亲的事谈不拢,这军营里也没人有本事能抓得住她。

既如此,不如一开始就用武力解决问题。这萧靖和每日有那么多事务要处理,若是刀锋抵颈,他骤然知晓将来要与自己成亲之人竟是如此模样,只怕求之不得。两人干脆利落,拈笔一画,连一炷香功夫都省了,这桩烦人的破事,岂不就此了结?

于是刀锋之下,生死之间,谢清将刀又逼近了一分:“签。”

溯风之间,两方对峙。

萧靖和从未这样被人拿刀抵着喉咙强迫行事。自他出生于荀灵将军府的那一刻起,便是将来要统率荀灵军的命。自幼府中教养严苛,父亲虽寡言冷面,少有笑容,然在外,他却是千人捧,万人敬。世人畏他武力、敬他身份,又有谁敢将兵刃置于他咽喉之上?

纵然偶有暗箭,也早被他一一躲过,从未真正落身。

可这素未谋面的女子竟能趁他不备,在瞬息之间,欺身而上,以刀抵喉。萧靖和很难说——若是自己做好准备迎她,难道就能躲过这一击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谢清握着刀的手丝毫没有松动,甚至还有余裕仔细观详眼前这位将军的面容。

“好臂力。”

萧靖和目光微动,见她举着沉刀不见半分吃力,心知如此臂力与那瞬息而至的身法,皆非一朝一夕所成。

“谢姑娘是练家子。”

谢清闻言,眸光一转,心下嗤然——扯东扯西,真是麻烦。

只是她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她将刀移开,退后两步,语声平静:“想必萧将军也对这门没头没尾的亲事不甚满意,既如此,不如早日解开,免得两家亲族空费心力,徒添烦扰。”

萧靖和闻言微顿,却未作回应。

他低头拍了拍身上衣袍的灰尘,又不疾不徐地整理起桌上杂物,然后抬眼看这女子。

女子面上仍无丝毫焦躁之色,只目光森然,一瞬不移地盯着他手中动作,仿佛他若再慢上一秒,她便会当场挥刀,将这桌一劈两段。

当真是个怪人。

两人此刻心中浮现出了同一句话。

萧靖和将已经摞成一叠的文书推至一旁,原本杂乱无章的桌面已然井然有序。他这才捡起已经掉在地上的解亲书,将它放至桌上,捋捋平,而后目光微转,落在谢清身上,见她轻轻颔首,便在文书的末尾、谢清的名字旁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指腹蘸了些许朱膏,铃印于签名之下。

虽然费了一番功夫,倒也还算省事。谢清这样想着,将刀入鞘,拂袖收起纸,眉宇间的冷意稍稍化开一分。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文书,显然心情颇为愉悦,抬眼间竟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少将军如此英才,风采非凡,往后定能得良人相伴,共谱佳话。”事情办成后,谢清的语气也不似之前强硬,似乎是愉悦的心情终于让她愿意在这场交锋之中用上了一点客套的场面话,若有似无地给配合的对方送出一些并不真诚的祝福。

萧靖和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姑娘请自便。”

这便是赶客了——不过我这样倒也不算客。谢清这样想着,便也不再停留,带上避雨斗笠,转身离去。

刀鞘轻撞腰间,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响动,女子的黑色发带随风飘扬,黑色的高挑身影带着几分轻若浮尘的不羁,渐渐隐没在荀灵军军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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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灵地处大祁东南部,城外恰临青溟海,青溟海不算很大,坐船大约一日可达对岸。海的对面是另一个国家赤沙,两国虽有海上贸易往来,却因国力相当,暗地里谁也不服谁。因此,大祁兵力有一半皆在此处镇守,就算这些年还算和平,但绝不可无备。

而自穗川与京城相继遭受毒雨之灾后,即便千里之外的荀灵,消息传来后,也笼上了一层隐隐的阴影。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市虽未至冷清,但显然少了几分热闹。百姓们行色匆匆,谈话间难掩忧惧,就连晴空万里之时,也有不少人打着伞行走。

谢清行走在百川道上,这条街道曾是荀灵城最为热闹之处,两旁商铺林立,街道宽敞平整,过去无论何时,总是人头攒动、喧声鼎沸。酒楼、茶馆更是日日高朋满座,许多地方需提前预约才能得一雅座。许多大酒楼的门口高挂布幡,上书“迎宾有礼”“酒酿特惠”之类的促销字样,朱红大门虽敞开,却少了往日的喧闹。

街道两旁的摊贩更是稀稀落落。往日那些街边小摊,卖糖葫芦的、唱评书的、修鞋补衣的,仿佛从未缺席过,如今却都不见踪影。仅有几个胆子大的摊主撑起简陋的油布棚,冒着风守在摊前,招呼路人。棚下摆着零星的商品,小贩神色间透着几分小心翼翼,时不时抬头看看天,似乎在担忧毒雨会不期而至。

谢清一路观察,却并未放慢脚步,直到经过一处小摊时,她微微一顿,上前对那卖盐饼子的小贩问道:“先前卖焰云酥的摊子呢?”

小贩正忙着整理摊上的饼子,听到问话抬起头来,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答道:“那摊子啊,前几天就没来过了,也不知道是转了地方,还是歇了。您要不要来点盐饼子?”她说着叹了口气,又低头忙活起来,满脸愁云地看着自己的货物。

谢清听完小贩的话,低头扫了一眼摊上的饼子,随手取了两块,递上铜钱后便转身离去。百川道渐渐被她甩在身后,一阵微风拂过,将几片落叶卷起,轻轻落在路旁的积水中,水波荡漾开去,映出天边渐沉的暮色。远处的一家茶馆门口传来几声轻微的笑声,与铺子里的声响一同被风吹散,很快融入这条街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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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军营内,火把在青铜盘上晃动不定,将帐中甲衣兵器晃出轮廓。立于书案旁的蒋卓显得格外局促,他的手无意识地捏着衣角,目光时而瞟向桌上那堆积如山的檄文,时而又小心翼翼地落在案后的萧靖和身上。

他已经一句话不说批了几个时辰的檄文了,有时就看着一份只有两行字的檄文发呆。自从那位背着大刀的姑娘离开,蒋卓被叫到营帐中之后,眼前的人除了一句“旁边站着吧”,再没说过一句话,就算是自己问他要不要喝茶水、要不要休息会儿,也都没有任何答复。

怎么这么倒霉,正赶上今日偏偏是我轮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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