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不长,停在校长办公室门口,谢段飞刚好把来龙去脉讲完。
他看了眼谢惟,把门推开。
头次这么热闹,女生们坐在沙发上,肥胖男坐在对面,旁边是迟景林,面色凶狠。
谢惟径直往迟白走过去,蹲下,仰视她,“你怎么样?”
她笑,“我没事。”
他点了下头,看向胡震,男人与他对视的瞬间,身体往后一缩,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谢段飞注意到,拍了拍谢惟的肩膀,摇摇头。
不要惹事。
这些小动作,全被迟白收进眼里。
“校长啊。”万静双手担在膝盖上,她身穿粉色包臀裙,腕间,颈间,奢侈品泛着盈盈的光,“我们家小迟什么样,我是最清楚的,她向来不惹事。”
“是。”校长哎哎两声,“我知道的。”
“所以啊,这次的事情,您可要好好处理。”
“这是必须的。”
迟景林声音醇厚,带着经日的威严,“还有,她无论考多少分,都是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你这个烂人来败坏。”
-
教育局亲自下场处理,一传十十传百,毕业生也站出来爆出胡震的丑事,不仅是女生,甚至连男生也不放过,都是同性,当年并没有意识到什么,直到这件事从脑海深处扒出来。
胡震落得一个被开除的结果,他没有做实质性的伤害,只是口头侮辱过,但以影响来看,估计雨荷市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
到这,这件事算是完了。
但还有另一件事。
那就是造谣者。
淅淅沥沥下了两天雨,冲刷掉这个校园原有的泥泞,只是没有雨后天晴,天气昏沉,整个世界被蒙上一层灰。
迟白穿上外套,刚和陈百霖走出门,就看见俩男生站在连廊那儿。
谢惟笑笑,将郑千赐推出去,说:“我要借一下迟白。”
两小姑娘对视一眼,迟白问:“是什么事?”
“有点急。”
话音刚落,陈百霖哈哈笑起来,“是急事啊,那小迟你快去,别让人等急了。”
而后,她拉过郑千赐的胳膊,拍了拍他的背,“我俩先走了,你们好、好、聊,慢、慢、聊。”
“......”
待两人走后,谢惟在前面带路,只是与以往不同,这次走路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很多。
迟白也渐渐加快步子。
上到五楼,医务室旁边的教室,谢惟推开门。
迟白看过去,有个身穿高中部校服的女生站在里面。
她问:“这是?”
窗外云压着太阳,教室里又开了灯,衬得他的脸半明半暗,轮廓不太清晰,但也遮盖不住他俊朗的五官。
谢惟朝她挑了挑下巴,迟白进去。
听到声音。女生连忙低头走过去,伸出胳膊,手里捏着一张纸,继而,九十度鞠躬,“对不起!”
迟白:“......”
她迷茫地看了看谢惟,“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答,关上门,神情平淡,说:“看看那张纸。”
迟白接过。
标题:道歉信。
扫了一眼内容,大致是她造的黄谣,字迹工整,条理清晰明了,但是字里行间并没有诚恳。
她只是写字比较好看,所以,这张检讨书,大概就当做平时写作业。
“......”迟白扫了她一眼,直言道:“我并没有看到你诚恳的态度。”
女生低着头一言不发,不停扣着自己手指甲,又小声道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没用,你的道歉我不接受。”迟白两下把道歉信撕了,拿出手机,“你对着手机说一遍纸上的内容,既然是你写的,应该会记得吧。”
女生身体抖了一下。
迟白把两半的纸张扔回去,捏住她的下巴,“学姐,我们都是女生。”
女生被迫抬起头,皱起眉,嘴巴被她捏成嘟嘟唇,看起来搞笑极了。
“按理说是平等的。”迟白点开录像按钮,“那请问,你为什么要造同性的黄谣呢。”
女生呜咽着,极力躲避镜头,谢惟直接走过去,把她的头掰正。
迟白:“是因为什么?”
女生:“就看见了。”
迟白:“看见了啊,那你有没有看见我揍他们?还是说你也想挨揍?”
女生:“不想...”
迟白摸着她的脸:“对你来说,我的反抗,难道是在调情吗?”
女生:“...不是,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
迟白松开手:错哪了?”
女孩咽了咽口水,泪眼婆娑,“我不该造你黄谣,对不起...”
“把道歉信给我背一遍。”
......
迟白关了录屏,起身,接过谢惟给的纸巾,嫌弃般擦了擦手。
“好啦,学姐。”迟白嘴角牵起笑容,“我们的恩怨就到此为止吧。”
女生没再看他们,扶着桌子起身,快步跑出了门。
迟白哼笑一声,看向谢惟,“没想到你比我先找到了。”
谢惟揉了揉脖子,谦虚道:“没有,只是因为我们都在三楼,所以找的快。”
“这样啊。”
那时候在公交车站,高中部的女生里,迟白记得是没有她的。
那就是别人告诉了她,她再添油加醋传播出去。
身为同性,却毫无怜悯之心,把其他女性的苦难当做乐趣。
人之初,性本恶。
迟白暗叹口气,迅速调整好情绪,背上书包,稍侧过身。
“走吧,我们去吃点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