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鸢完成自己的那一部分任务后,回到星月阁。看着桌上为来得及整理的茶具,陷入沉思。
我现在是哪一边的?
田敬意心中已有答案,但还是有些忐忑地来到了御书房,他想亲自问问陛下。
陆言怀已经在那里等他好久了,他知道田敬意会来找自己,考试那天好多人看到他把宫仁叫走,田敬意了解情况后对此一定有疑问。
田敬意跪下行礼,在一声慵懒的“平身”后,站了起来。
他看着面前在转毛笔的小皇帝,另一只手撑着脸看向转笔的那只手。
“田大人,案子差得怎么样了?”
田敬意如实回答。
“嗯。”陆言怀放下毛笔,看向他。
“看你的样子,似乎被有什么事困住了,说吧。”
这话一出,田敬意有些诧异,这和早朝上的那个吉祥物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位不是陛下。
但无论样貌还是声音,都没有任何问题,这是陛下。
“田大人,怎么了?朕脸上有你的问题吗?”陆言怀皱了皱眉,收回撑着的手,坐正。
田敬意再次跪下,“陛下恕罪,老臣刚刚眼睛有些不适。”
田敬意心想,陛下也许是一直在伪装。
“嗯?眼睛不适?那现在可好点?”
“好了。”
“那刚刚问你的事情?”
“考生和考官都说过陛下那日去过候考室,还叫走了宫仁宫大人。臣斗胆问一句,是何原因。”
“宫仁啊,对,朕的确叫走了他。朕有些生活饮食上的问题要问他。”
回答没问题,但后面的内容,田敬意想问,他是否在糕点上动手脚,为什么?
但现在这情况有些问不出,毕竟是皇帝,哪有臣子质问陛下的啊?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他还没开口。
陆言怀还在等他下一句。
啊?没了?
不是,你确定不再问点什么吗?
难道说装过头了,不会吧。
本着时间就是金钱,要在那群家伙销毁罪证之前,将他们绳之以法。陆言怀放下自己的剧本,走到田敬意身边,把他扶起。
田敬意被扶起来后,满脸写着问号。
陛下,这是……
“田大人,咱们不要这样一来一回地聊了,太费时间了。”
?
“你是不是想问朕,朕那日为什么去考场?难道只是为了给他们发糕点?”
田敬意懵了,眼神也清澈了不少。
“是不是?”
田敬意点头,“嗯。”
“好,朕告诉你,不是。你是不是还想问,宫仁拉肚子是不是朕干的?”
又是点头,“嗯。”
“是的,是朕为他特意准备的。”
“你是不是又要问为什么?”
田敬意正想点头说“嗯”,但小皇帝立刻接着说。
“因为朕听到了太后与宫仁密谋这次考试做手脚。”陆言怀本想说是针对谢家的,但因为他没听清,是靠着了解一些剧情猜到的,这个不好说出来。
“好了,你现在明白了吧。”
这一顿输出,田敬意感觉自己要缓一缓,刚刚一大堆东西“咣咣咣”地往脑子进。
他缓了一会了,问道:“那陛下怎么知道的?”
“偷听的呀!”
“……”
“但是,这次考试舞弊,它不仅仅是有太后和宫仁,还有别人。”
田敬意刚好点现在又不行了,又晕了,“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别人是谁?薛启铭吗?”
陆言怀摊手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所要查。这次太后的那一部分是针对某一个考生的,但还有一部分是有人这么多年来,钻空子借此谋利。”
这一问,田敬意大概清楚了,也和自己之前的答案不谋而合。
陛下是发现了考官中有人不对,然后去阻止,但没想到这里面还藏着一个这么多年没人发现的问题。
一想到这儿,田敬意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现在在皇宫,陛下面前,他就要爆出一句家乡土话了。
陆言怀心想早知道开头不演了,这一演,人家都不问了,还不如直接一点。
不过好在,现在田敬意已经清楚了这个事情的情况。也算是完成任务了,自己布置的任务。
“那田大人,你后面是要去找那些消失的考生是吗?”陆言怀问道。
“回禀陛下,是的,人不可能突然消失,除非人为。”
“嗯。”陆言怀点头,“不过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危。”
“谢陛下关心,臣会注意的。”
“好,那就这样吧。”
“那臣告退。”
陆言怀总觉得自己漏了点什么,刚刚又是演戏又是加快问快答的,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等一下。”
田敬意停下来。
“查一下宫仁,他家最近的钱财进出,最好去他家搜一下。”
—
田敬意办事效率很高,当天就去了宫仁家。宫仁看到他带了一帮人来,就像老鼠见了猫,吓得话都说不清,直接瘫软在地。
这不搜还好,一搜吓一跳。
整整三大箱的金元宝,一打开直接闪瞎众人的眼睛。
数量如此之多,一个太医院的御医可变不出这么多金元宝,在场的人想想都知道这是怎么得来的。
田敬意也不废话,命人将其拿下,交由大理寺处理。
但陆言怀觉得大理寺里面有个薛启铭,还不知道他跟这件事也没有关系,就把宫仁交给了都察院。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太后耳朵里,薛启铭很是着急,怕宫仁把自己给招出来。原本交由大理寺来处理就还好,自己可以暗中处理掉宫仁,把罪名推给他。可现在人没有送到大理寺,而是去了都察院,这就难办了。
太后没想到田敬意这么快就查到了宫仁,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动手。
她撇了一眼那个看着头疼的侄子。
算了,还是不看了,看了更烦。
可是烦人的家伙还跑到她面前来。
薛启铭在太后面前跪下,“姑母,现在该如何是好?姑母,我不想死啊。”
你还不如去死呢,死了清净。
太后一甩手,薛启铭往后摔倒,然后又重新跪好。
“姑母,您说过,会救我的?”薛启铭以为太后不管他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太后看了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就就头疼。
“哭,现在知道哭了,哭有用吗?”
还在哭,那眼泪就好像止不住一样,比刚刚哭得更凶了。
“还来尽了。你搁哀家到一边哭去,别在这而碍眼。”
薛启铭从地上起来,哭哭唧唧地站到一旁,这会儿倒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