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会儿,大约八点半,徐照眠推开房门。
“出去了?”游春的房门半掩着,却没有人,徐照眠皱眉,往客厅走了几步,听见泠泠水声,瞬时松了口气。
原来洗澡去了。
那就洗完澡再说吧。
徐照眠坐在客厅沙发上,闲的没事,打开电视挑了个综艺节目。
不知道看了多久,浴室门忽然打开,“砰”的一声,把走神的徐照眠吓一跳。
徐照眠绷直身子,下意识探头,以为游春出来了,却没想到游春只是蹲在浴室门口。
徐照眠站起来。
定两秒,见游春仍蹲着,忙小跑过去。
“怎么了?”走近了才发现游春只罩着睡衣,连内裤都没穿。徐照眠惊惶。
游春没回答,只是抓着湿漉漉的头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浴室里水汽弥漫,在门口都热得厉害,仿佛蒸笼。
徐照眠这才想起前两天换气装置坏了。游春刚刚洗头洗澡那么久,又累得厉害,不会是缺氧了吧?
的确是缺氧了,中途洗着洗着就觉得呼吸困难,以为能坚持,没想到都快站不住。匆匆关上花洒,套件衣服,还想穿裤子,却实在撑不住,只能拉开门,蹲在地上大口呼吸。
新鲜空气钻进肺里,游春略微好受了一些,自觉不体面,想穿裤子,然而扒着门框刚想站起来,眼前又是一黑。
“你别动,你别动,你再喘会儿!”徐照眠其实不介意啦,都是女孩子有什么好在乎的,她担心的是对方现在的状态!
“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颗糖!”徐照眠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低血糖了,但含颗糖肯定不会错。
冲进卧室,抓了几颗草莓硬糖,边跑边撕,小心喂进对方嘴里,徐照眠问:“好些吗,游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草莓味的甜意慢慢弥漫口腔。
耳鸣和恶心也逐渐消逝。
游春沉默了数秒,终于抬头望向徐照眠担心的眼睛。“好些了,对不起啊,刚刚吓到你了。”
那可不是吓到了么,但对不起什么呀,人没事就好!
徐照眠扶住对方的胳膊:“我扶你去卧室吧!”
“我自己……”出于尴尬,游春想拒绝,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你自己什么呀,不要逞强,刚刚那种情况很危险的,有一次我在家洗澡太久这样,我妈都差点送我去急救了!”
徐照眠强硬起来,真正符合了她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
游春有些惊讶,但很快,就被眼前的眩晕代替。
游春被扶着坐到床上。
徐照眠给她接了杯温水,又把兜里的糖都掏出来放在被子上,才去厕所帮对方拿睡裤、内裤和吹风机。
“……不要尴尬,我们都是女孩子。”徐照眠其实自己有点尴尬,她还从来没有帮别人拿过这些东西。
游春刚刚裸着,已经没脸透了,现在反而没那么局促,只是脸上浮着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徐照眠:“我在你房间坐一会儿?差不多半小时,你没问题了我再走?”
好整以暇地活着时才会有对死亡的后怕,游春这回没拒绝,轻声应下来,徐照眠便背对她,在书桌前坐下。
初秋的夜晚安安静静的,风吹过时,外面的香樟树便和吹风机一起,哗啦啦响成一片。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正好半个小时。徐照眠突然回头问:“对了,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那么累?”
传言中的游春也不是什么好人,仗着学生会主/席的身份,被辅导员喜欢,对普通学生阴阳怪气,各种不满。
可徐照眠觉得传言不可靠,所以对比下,她还是终止了那个莫名的提醒。
只关心自己近日思考的问题。
游春靠着床,有些快睡着了,闻言摇了摇脑袋:“什么?”她没有听清。
“没什么。”徐照眠想,自己问什么呢,对方都没有主动和她说。她站起来,冲对方笑了下,“我走了,你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