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蔚不高兴地拍开他的手,让他不许动手动脚。
沉行川像是没听见,身子更靠了过去,却又没触碰到简蔚,他歪着脑袋,阖着双眼,浑身的锋芒都收敛了起来,像一只懒洋洋的豹子蜷着身子小憩。
他的呼吸距离简蔚的后颈太近了,轻缓有节奏的热气湿湿暖暖的,简蔚不自在,才刚动了动,沉行川就握住了他的一只手小声地说:“别动,我有点累,我只闻闻。”
简蔚不动了,浑身僵硬地挺直身子,那只被握住的手也忘了挣扎,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他现在已经在慢慢学着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再也不会因为闻到简蔚的信息素而引起病变,他想,他的自制力真的很好,他还想让简蔚夸夸他。
过了不知多久,车厢里已经充盈着温和的花香,沉行川动了动脸,说他好乖。
简蔚脸上一阵燥热。
两人到达地点后,沉行川主动帮简蔚贴好抑制贴,低声问他:“我们这个样子像不像一对情侣?”
他又没正形了,简蔚愣了他一眼,匆匆下车。
沉行川含笑跟上。
咖啡厅里,客流量不多,张雪月坐在一个拐角的位置,那里有一面墙挡着,还挺隐蔽。
简蔚坐下来看着他,发现张雪月变了好多,眉眼可见得憔悴消瘦。
自从那天在程澜意的生日会打过电话后,两人就没联系过了。
简蔚知道张雪月内心其实挺要强,他也就不多问任何事情。
张雪月的眼睛红红的,不知独自哭了多久,他见简蔚过来后,眼睛红得更厉害,嘴唇也不住地抖,真是委屈极了。
简蔚忙问他到底怎么了。
张雪月刚要开口,就看见沉行川跟了过来。
简蔚回头,沉行川像是没收到两个人的无声拒绝,若无其事地坐在简蔚旁边的位置说:“你们慢慢聊,当我是个隐形人就行。”
张雪月沙哑着声音,说话还一抽一抽地哽咽:“我见过你。”
沉行川挑眉:“嗯?是吗。”
张雪月用纸巾擤了擤鼻涕:“在电视上,你是上将吧?”
沉行川对他礼貌一笑,算是回应。
张雪月用他那双兔子眼瞅向简蔚:“你怎么认识这么多大人物?”
简蔚颇为无奈:“偶然认识的。”
沉行川一咂摸,他们最初的相遇确实是偶然。
张雪月又开始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好,简蔚见这不是个法子,让他先缓缓再说。
就这样,简蔚跟沉行川看着张雪月哭了十来分钟,才听他开始正常说话。
张雪月说他被婚管局安排了一桩婚事,对方是个低级alpha,还是个嗜赌成性的恶徒,有过案底,打死过前妻。
简蔚听完顿时就震惊地张大了嘴:“这种人还能被分配婚姻?”
张雪月又有要哭的趋势了,好在他深呼吸了下,只是情绪低落:“这种人当然不能再分配婚姻了,但关清想要我死。”
简蔚问关清是谁。
张雪月垂着眼眸,像一朵蔫吧的花儿:“时州的现男友,也是他的未婚夫,过两天两人就要结婚了。”
简蔚终于知道那天在程澜意生日会上明时州身边的omega男人是谁了。
张雪月说,明时州为了运转公司,跟关家的二少爷关清勾搭上了,关清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他当时跟明时州还没分手,也不知道明时州已经背着他跟关清好上了。
关清找人教训了他一顿,让他离明时州远远的。
张雪月答应了,他跟明时州分手了。
本以为就此结束了,没想到关清赶尽杀绝,利用家中关系给他派了个这么个荒唐婚姻。
张雪月说昨天本该是去婚管局报道的日期,他没去,晚上就被关清的人带走和那个赌徒关在了一起,想让赌徒对他用强。
简蔚听到这里后,心瞬间提起来,颤抖地问他:“然后呢?”
张雪月低着头没说话,只有大滴的眼泪往下砸,显眼得让简蔚又心疼又愤怒。
“所以你想找我帮忙,取消这桩不公平的婚事。”简蔚强自镇定地说完,站了起来,“我知道了,雪月,这些天你也别回家了,找个酒店先住着,有回信我就告诉你。”
张雪月起来扑过去死死抱着简蔚哭道:“简蔚,我也不想麻烦你,他们太目无法纪,我一个低等贫民,他们要我死就只是一句话的事,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找你,以前为了那个混蛋让你帮忙对你已经很抱歉了,现在又让你为了我……”
简蔚拍拍他哭到颤抖的后背,安慰了他几句,心下其实也是有点迷茫。
他和陆俞风如今闹得不太好看,开口的话也不知道陆俞风会不会答应。
出了咖啡厅,简蔚跟沉行川道别,沉行川见他要走,喊住他,问他这事要去找陆俞风吗。
简蔚说:“他是我的alpha,有事我当然找他。”
沉行川对他笑笑:“找我也行。”
简蔚认真想了想说:“那我先谢谢你了,如果俞风不答应,我就找你。”
沉行川皮笑肉不笑:“蔚蔚这是拿我当备胎。”
他打开车门坐进去,按下车窗,对鼓起脸瞪他的简蔚扬起一个好看的笑:“不过我乐意做你的备胎。”
他狗嘴吐不出象牙,简蔚气得踢了一脚他的车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