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石头墙壁上凝结着冰冷的水珠,小巴蒂·克劳奇的魔杖尖端闪烁着不稳定的绿光。
老巴蒂·克劳奇被铁链束缚在墙上,苍白的脸上刻着比阿兹卡班的岁月更深的沟壑。
“最后一次机会,父亲。”小巴蒂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沉寂,“承认你错了。”
老巴蒂抬起头,那双曾经令魔法部上下敬畏的眼睛里只剩下疲惫的固执。
“我承认我错了…哈哈哈哈……从马尔福家的女儿第一次来到克劳奇庄园……我就该把她赶出去!”
“不准提她!”
小巴蒂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魔杖尖端的光芒忽明忽暗。
十二年的夺魂咒,十二年的囚禁,十二年的恨意在他的血管里沸腾。
他想起四年级时自己获得全O的N.E.W.Ts成绩单被父亲随手放在桌子上各种文件下的样子。
想起魁地奇比赛中父亲永远缺席的看台座位。
想起每当他想靠近时,父亲那后退半步的微妙动作。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小巴蒂突然笑了,那笑声让蜷缩在角落的家养小精灵打了个寒颤。
“我加入食死徒只是为了气你。如果不是你总把'克劳奇家的荣誉'挂在嘴边,如果不是你每次看到我和露西娅娜雷古勒斯在一起时那副厌恶的表情...”
老巴蒂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像是捕捉到了什么。
“露西娅娜·马尔福,”他嘶哑地说,“我就知道是她把你变成这样的。”
“不!”小巴蒂的魔杖猛地指向父亲的喉咙,“是你把我变成了这样!露西娅娜是最理解我的人!”
老巴蒂剧烈咳嗽起来,铁链哗啦作响。“你母亲临死前还求我原谅你...”
“别提母亲!”小巴蒂的瞳孔猛地收缩,“你封不配提她!”
他想起母亲喝下复方汤剂替自己赴死时,最后那个拥抱的温度。
而他的父亲甚至没来阿兹卡班看过他们一次。
魔杖尖端的光芒稳定下来,绿得刺眼。
小巴蒂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笼罩了他。
“阿瓦达索命。”
绿光击中老巴蒂胸膛的瞬间,小巴蒂发誓自己看到了父亲嘴角的一丝解脱。
老巴蒂·克劳奇的身体像断线木偶般垂下,铁链发出最后的哀鸣。
地牢突然安静得可怕。
小巴蒂盯着父亲的尸体,预期中的解脱感并没有降临。
胸腔里只有个不断扩大的黑洞,吞噬着所有情绪。
他机械地解开铁链,用漂浮咒将尸体运往禁林。
处理痕迹时,他的手指意外碰到父亲胸前的怀表。
那是他七岁时偷偷塞在父亲圣诞袜里的礼物,表盖内侧刻着'给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小巴蒂跪在腐叶上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
“我告诉过你,这会让你痛苦。”露西娅娜的声音从黑暗中浮现。
她穿着银绿色的睡袍,金发在月光下如同流动的汞液。
小巴蒂没有转身,只是攥紧了沾满泥土的怀表。
“你不该来。”
露西娅娜跪在他身后,双臂环住他的肩膀。
她的气息里有黑玫瑰和苦艾酒的味道。
“你需要我。”
这句话击碎了小巴蒂最后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