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陈大娘怎么会在此处?”
在石婆婆处吃了一顿饭,回江宅的路上,立夏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问。
“且瞧着她似乎有些不太认得人了?”
立冬也疑惑,她中午里头做饭的时候想过去帮忙择菜,陈大娘却看见她过来就一脸戒备地躲开。
江迟喻微微叹了口气,隐瞒了些许紧要的东西,将出家的事告诉了她们。
“那出大壮真不是个东西!”
立冬立夏听完实在是义愤填膺,气得不行。
江迟喻叹了口气,出大壮作为重要证人已经被贺纪藏起来了,至于乌娘,她到底还是有些担心。
捏着藏在袖中的书信和玉佩,江迟喻愁眉不展。
这封信上提到了一个所谓的“砂云军”,江迟喻不免想到那些人身上的云状刺青。
她细细摩挲着那块血玉,玉佩上的图样不似寻常物件,应当是他们的信物。
这样的东西她留着不安稳,又送不出去,江迟喻越想越烦。
“小姐怎么还是一脸愁容,可是还有什么事不曾解决?”
立冬二人注意到江迟喻的异样,不免多问几句。
“立冬立夏,你帮我看看着玉佩上的图案可有甚特殊之处?”
江迟喻从袖口中将那玉佩取了出来,递给二人,让她们仔细看看。
“这是方才石婆婆给我的。”
江迟喻隐瞒了玉佩的来历,二人仔细察看了一番,却没发现图案的奥义。
“我没见过这样的图案,瞧着不像花不像草。”
“我也不曾见过,这玉佩图案看着有几分肃杀阴狠之气,不太像寻常吉祥如意的图样。”
江迟喻将玉佩拿了回来,血色白玉佩上这图案,的确观之不祥。
“我回去之后会将这玉佩的图案描摹下来,你们找信得过人去各个首饰坊看看可有类似的,但这图案不可示于外人。”
二人应是。
天朗气清,花枝蝶绕,齐府翎院。
“多谢迟喻姐姐对我和兄长的救命之恩,以茶代酒,这杯我敬你!”
齐翎豪爽地将手中之茶一饮而尽。
江迟喻也没有推辞,敬了她一杯,同样喝光了。
“令兄和阿翎近日可好?”
“令兄身体应当无恙了吧?”
说到此处,齐翎也不免抱怨几句。
“阿兄出了事,爹爹非但不安慰他,还将他赶到庄子里头闭门思过,连我都不让见!”
江迟喻闻言倒是一怔,不过想到齐均身边人做的事,她也不是不能理解齐老爷。
齐翎不欲多说,为江迟喻重新添茶后又起了个新话题。
“迟喻姐姐今日来拜访应当是有事吧,你放心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去做!”
她承认,先前约江迟喻上山是有看上她糕点铺的方子之意,不过接连发生那几件事,她早没了这心思。
爹爹说过,在生意场上,对有恩之人不得算计。
“既然阿翎如此坦然,我也不必遮掩了,我想齐家和我一起——祭堤。”
齐翎闻言眉头一皱,显然没明白她的意思。
“祭堤?”
江迟喻点点头,将自己早已经打好的腹稿一一说明。
“阿翎也知道,我祖上于各处治水,同林的松林大坝,是我祖父当年所建。”
说到松林大坝,齐翎倒是想起来了,这位开糕点铺的江小姐出身的确不凡。
“建成已有二十余年了,我今日归乡,便是想在松林大坝祭堤,以慰先祖,同样也是为同林百姓祈福。”
江迟喻说得有些冠冕堂皇,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
“如此说来,祭堤也是好事,可此事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齐家乃是同林首富,齐家若是能参与祭堤,其余商会自然会响应。我只盼着这祭堤之事,越盛大越好。”
齐翎听着江迟喻这话倒是有些奇怪,她瞧着不像是喜爱那等排面之人。
江迟喻知道这事可大可小,齐翎有疑虑也正常。
“我晓得阿翎近日铺子里头或许有些不太平,听闻,有外乡人作祟?”
齐翎不意外她知道这事,毕竟前日大雨中她们有聊过一两句。
“是有,难道这祭堤不仅能为同林祈福,还能帮我扫了这外乡人的晦气不曾!”
齐翎顺着江迟喻的话说笑,却见江迟喻竟真的点了点头。
“阿翎且试试看,这祭堤一事放出去,那些外乡人可还会找齐家的麻烦。”
江迟喻说得云里雾里,但??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看得齐翎真起了好奇心。
“好,那就听迟喻姐姐的,姐姐回去算好了日子,我这边也备好东西,咱们风风光光热热闹闹来一场!”
有了齐翎这句话,江迟喻总算是放下了心,以茶代酒,再敬她一杯。
“迟喻,怎么祭堤这么大的事突然就定下来了,我这都还没准备!”
江迟喻回江宅之后,林伯才知道这件事,又高兴又有些焦虑。
“林伯莫要紧张,我已经同齐府的少东家合计过了,他们也会一同参与的!”
祖父去世多年,能记得他的人也上了年纪了,可祖父的功绩却是不能抹杀的,能在多年后叫人提起,也不枉当年的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