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喻喝了点水润润嗓子,赞同黄杨的说法。
她刚刚想故意弄湿他们衣袖看看臂膀上是否有刺青,奈何他们功夫深还警惕,到底没能如愿。
“那里面除了中间那个话多的瘦子,其他的都是练家子。”
立夏倒是好奇。
“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我看他们没什么区别啊!”
“作为习武之人,我从他们的脚步和气息中便能分辨一二。”
黄杨自信抱臂,无时无刻不展现出习武之人的高调。
“那他们也能发现你是习武之人?”
江迟喻一句话破了他的功,神色开始慌张起来。
“没事,闺阁小姐身边有个会武的侍卫保护挺正常的。”
江迟喻替他找好了借口,且看那些人的样子,应该也是这个想法,不然不会这般轻易就走了。
“这件事,你回去和你家公子说一声吧,我这铺子能不能赚钱不要紧,不要坏了事就行。”
“至于这银两,你们昨日受惊了,一人一点都分了吧。”
说到底,店里的人包括她,都受了无妄之灾。
江迟喻倒是看得开,反正秋梨姐姐如今也已经住回江宅了,也从丧夫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手艺也学得大差不差了,自己摆个摊子也是使得的。
至于出家人,呵,要不是看在出大树对贺纪有用处的份上,就冲着他们对秋梨的态度,她才懒得管他们的死活。
等等,出大树,江迟喻突然发现自己被人盯上的另一个缘由了。
她听秋梨姐姐提过,出大树是山石坠落时唯一的幸存者,难道贺纪他们对出大树格外关注便是因为这个案件吗?
江迟喻来找贺纪的时候,他正好在喝药,一碗黑漆漆的药汤面不改色地灌下去,一旁却摆着一份他们店里做糕点添头的蜜饯。
喝完药,蜜饯便入了口,贺大人紧皱的眼眉也舒展开来,那每间红痣再次隐去。
“怪道黄杨午时走的时候,一定要带一包蜜饯回来呢,原来给贺大人配药汤的。”
江迟喻方才站在檐下,贺纪没注意,被她这么一调笑,他低眉咳了咳。
“江小姐来可是有什么事?”
江迟喻不曾进屋,依旧是站在窗下,不好意思直接说明来意。
“我们店里的蜜饯好吃否,这可是林伯老友的徒弟做的,说是同林第一也不为过。”
贺纪闻言,拿起一颗再次放入口中,甜酸得宜,软硬适中,的确可口。
“贺大人爱吃,我天天送过来,不收贺大人一块铜板。”
贺纪没摸透这江家小姐的目的,但是她的性情他还算了解一二。
方才黄杨回来,说是她连来打劫的盗匪都能坑下银两,自然不会干这赔本买卖。
眼见着贺纪不接茬也不句拒绝,江迟喻大着胆子又开口了。
“我想让您的人帮我拿到县衙里头同林县的水域图和近二十年的治水记录。”
江迟喻自认应当对恩公恭敬不该有所索取,但这些机密的东西,凭借她这身份和人手,要拿到难如登天。
她昨日受贺纪的启发,倒也想明白了,松林大坝在那里也不会跑,她先排查其余水域的隐患,野不失为一种策略。
贺纪闻言倒是抬眸看着她,面前的青衣女子实在藏了太多秘密。
正好救了他,正好去同林,正好与他所查案件的证人都有关联。
按照往日的办案经验,这样的人他必定是要严加审查的,只是,江迟喻似乎同那些人又不一样。
“你如何知道我的人就能帮你拿到你要的东西?”
贺纪很想知道,这姑娘到底对他的人手和计划,甚至此行的目的了解多少。
“我不知道,我没人可找,只能找你。”
前世求的人太多了,重生之后江迟喻抗拒任何人,可重生不是成神,她自己没有办法办成所有事。
只有求助于贺纪,她心里才不会那般抵触,毕竟前世,他是唯一对她的所求有回应的人。
“反正问一句嘛,又不吃亏,贺大人不必放在心上,那蜜饯我也会日日派人送过来的。”
不想听贺纪说出拒绝或者讽刺的话,江迟喻自顾自圆了场便转身离开。
“江迟喻,我可以让人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贺纪看着方才假作豁达的青衣姑娘惊喜回头,眼角眉梢都轻易染上喜悦。
他的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不过,蜜饯得你亲自,日日,送过来。”
她这样的“谜犯”即使不能严加看管,也得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江迟喻惊喜的神色中添了些许不解,不过她到也不是很在意。
“多谢贺大人,这交易我认了,你放心,我必定日日挑肉多核小,酸甜美味的蜜饯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