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人已走近,郁唯安不想看到她,气呼呼跳上床对着墙的方向侧身躺下。
被子也随之落在他的身上,很轻,耳边也是苏矜给他掖被角的声音。
“不管发生了什么,觉还是要睡的,都快3点了,别胡思乱想了。”
郁唯安不懂,苏矜为什么可以在说完要抛弃他的话,现在若无其事的关心,他的脑海里现在还是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什么为了他才忍耐到现在,什么你跟着你爸生活比较好,什么你长大了要独立,不过都是抛弃他的借口罢了。
他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在回家那么早,为什么不能在学校里多待半个小时,哪怕是躲在门后多听听褚郗和郁峤的谈话,也不会听到在自己面前貌合心离的父母在背地里早就相敬如宾,没有只言片语的郁铮和只会找借口的苏矜,一个不装了,一个要他理解。
他只要接受他们的决定,像个木偶一样听从他们的安摆布说声好就可以,一切都照做了,为什么还要虚情假意的来关心他是否会受寒感冒,为什么还要装□□他一样小心翼翼的给他拉上被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被欺瞒的愤懑让他压制不住,用力的甩开被子,腾的一下起身,对着走到门口的苏矜吼着“你不想要我却又装着一副爱我的样子真的很恶心!”
苏矜转过身,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她盯着眼前的如受伤的困兽一般的红着眼睛的郁唯安,脸色变了又变,顿了一会儿才说“你能懂什么?早告诉你能怎么样?不是我不想要你一起生活,是你爸能你的优渥的生活,能给你我无法给的一切,而且我们也商量好,在大学录取通知没下来前,这个家不会散,只是没想到你会先撞破。”
“这也是为你好啊。”苏矜喃喃。
又是这一句,郁唯安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站在至高点的理由,“那我应该感恩您为我考虑的周全,你们还协定了什么,还隐瞒了我什么,张景仪的儿子也在扶高又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
“我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郁唯安!”苏矜叹了口气,缓了缓情绪,说“我知道这件事你一时有点难以接受,一切等你成年,上了大学以后再说,好吗?”苏矜试图让郁唯安冷静下来,可她越发这样说,郁唯安的逆反心和被欺瞒的焦躁越发汹涌,说话也变的口不择言起来“你觉得我现在接受不了什么,你一会儿说让我理解你,一会儿又让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没有那么心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可以泰然自若,满不在乎的继续以前的生活,妈你知道,我现在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吗?是在某一天回家看到家里多了一个陌生的女人,然后指着我让我喊她妈?还是在某一天,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弟弟或者妹妹?”
“为什么贺菻鸣他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而我每一次问你我为什么都没有,你给我的都是沉默,我理解,你有你的苦衷,可是为什么啊,你什么都不给我说?”
郁唯安从床上扑了下来,脸上早已爬满了泪痕,嘴唇也被自虐式的咬破出了血。
他鲜少撒气,若不是真的逼急,又怎么会怎么敢在苏矜面前这样发泄自己的情绪。
苏矜抽了几张抽纸帮忙擦拭着郁唯安的脸,却被郁峤赌气的别开头躲开,苏矜心里也极其不好受,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知道事情到了不可不说的地步,微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你要个什么解释才满意呢?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苏矜见他终于恢复点理智,笑笑说“我跟你爸的婚姻破碎跟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本来就是利益联姻,是我们性格不合无法生活在一起,他找别人是他的自由,我一点都不介意,所以你也别对那个小孩或者那个女人有怨,要好好留在郁家,知道吗?”
“您真可笑,妈你真的可笑,我不知道你说的哪句话是真的,你们装了那么久。”
“哈哈哈,可笑,您是让我跟那个素未谋面的人和平相处吗?还是,担心我知道了以后会做出什么惹怒我爸的事才这么说?”郁唯安突然笑出声,“我再怎么讨好他,他都不屑一顾,他经常对我说的,不就是随便吗?对我选择跟谁,他在乎吗?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苏矜愣了一下,明明知道郁唯安说的实话,却还是劝慰说“唯安,你以后总是要跟他们见面,总是要跟他们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你跟他们关系不好,你爸多少会有意见,到时候你得不到任何好处,你就不能明白这些道理吗?况且,那个小孩你说不定见过,也在扶苏国际高中部,听说他学习上一点不如你,你只要保持现在的水准,过几年—”
“听说?妈,你怎么知道他学习不如我,你调查过?妈,他叫什么呢?怎么说,我也得去见见是不是?我要去问问他知道我吗?知道他妈是个什么角色吗?”郁唯安哭笑不得的说。
苏矜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唯安,你冷静一下好不好?如你所言,我是调查过这个郁峤的学习情况才这么说,也正因为他是一个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人,我才要你样样优秀,郁峤他根本比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