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掩装的校服外套像是一堵墙将他与褚郗隔离,像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也褚郗认不出他也罢,他只是没有撕下自己虚伪的面具,可合上铁门时听到郁峤玩笑的责备褚郗“你说你长的太吓人了吧,人一见你就跑,我下次月考还不及格怎么办?”
下意识的停顿,只因为褚郗问了句“刚才蒙着头跑的那人谁?”
郁唯安虽然站在铁门后面,却觉得郁峤能看见自己一般,后背汗毛林立。
他怕极了郁峤,或者江璟淮,又或是其他人迫不及待的告诉他,“那人能是谁,不就是跟你一个IB社团的郁唯安,不就是那个怯生怕见人的郁唯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郁唯安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犹如被凌迟一般等着郁峤的回话,等到满手心都是汗,双腿都开始虚站,才听到郁峤的说“你肯定不认识!”
而褚郗也接了郁峤的话,“我不认识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我建议你还是别找人麻烦了,不嫌无聊啊。”
“啧,怎么就无聊了,我又没欺负人什么的,就找个人来读读小黄书怎么了吗?你要愿意读也行啊,我求之不得呢。”郁峤顿了顿又说,“我说你啊,不要每次都在这种紧要关头出现,搞的就像是英雄救美一样,万一人家喜欢上你这个英雄怎么办?哎呀,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每次的点掐的这么好,是在我身上放监视型芯片还是在他身上放了?”
“得了啊,越说越离谱了。”褚郗的声音骤冷,似乎很是不悦。
与此同时,郁唯安便听到郁峤说“我不说还不行,别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我保证,我以后不干这事行不行?”
这话犹如给郁唯安判了无罪释放,跑下楼的路上,回家的路上,郁唯安设想了无数个郁峤不告诉褚郗的理由,又想或许郁峤知道他在背后偷听所以故意说给他听,总之不过就是新的玩弄他的方式。
搞笑的是,他原本想着自己可以熬过最后的几个月就可以结束这苦辣磨人的中学生涯,逃离一切,不想会以撞见父母争吵而彻底掉入泥沼。
父母的争吵像极了一场谈判,双方理智又冷静的对答如流,那些破碎的话连在一起拼凑出一个他无法消化的事实,他的家庭早就支离破碎!
他希望那是自己的错误的猜测,可当他推门而入时,苏矜脸上的惊慌让他心漏了一拍,他木然的接受她善良的说辞。
可那些话终究在他脑子里短暂的停了一下,他像是个反射弧慢,老年痴呆的病患如以往一般吃饭,然后回屋站着发呆。
春覆扶苏的深夜,绵绵细雨总在夜半侵袭,受了洗礼的花草雨膏烟腻,和风携着新泥到湿味和青草的浓香从一大开的窗口涌入。
与之同时蛮横进来的还有苏矜推门的声音,漆黑的房间在一声啪嗒的脆响里亮起。
今天发生的一切令他烦躁,苏矜的闯入就像拉开了他无法宣泄的情绪的口子,对着墙撒气般的踢了一脚,引的不知如何开口苏矜微叹了口气,找了个瘪脚的理由“怎么还没睡?”
郁唯安咬着牙不回话,呼吸都像是带了愤意,又重又急。
即使过了几个小时,他的脑海终于反复回放起郁铮和苏矜争吵的画面和那些无法消化的话。
地上扔着被子,被撕的书本横七竖八的躺满房间,苏矜左绕又拐的走到窗户前,刷的一下拉上厚重的遮光窗帘,见床上坐着的郁唯安没有一点反应,自顾自的说“这几天半夜总是下雨,我就担心你开着窗户睡觉,没想到还真开着,这要是进了风受寒,感冒了怎么办?”
郁唯安依旧用手臂挡着自己的脸,一声不坑的透过指缝观察着苏矜。
苏矜弯腰收拾起地上的书,“这些书又没惹你,你把他们撕了干嘛?不看了?完了要用的时候还得买,还有这些证书,哪一个不是你努力好久才得来的?”
苏矜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放在桌上,最后才把被子捡起来出去,苏矜一走,郁唯安抬起那双微红的双眼瞟了一眼桌上整齐摆放的书,心里更窝火。
过了一会儿,去而复返的苏矜抱着新被子进来时看到郁唯安盯着那些书,郁声说“你心里有气可别再拿那些书撒气了,他们又没招你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