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眼!”
帕维尔对他得到的奖励表示惊愕:“母亲大人为什么会给你这个?”
谢苗不解:“有什么不对吗?使用邪眼能获得常人不能拥有的力量啊。”作为对壁炉之家孩子的嘉奖很合适。
“使用邪眼的代价太重,我以为像你这样备受青睐的孩子是不会成为柴薪的……”
眼见帕维尔一反常态情绪不对,谢苗取下了那枚火红的邪眼:“那你该告诉我邪眼的真正使用代价是什么了吧?”
如果仅仅只是愚人众内部公告上宣称的,体格强壮者才能驱使,帕维尔的脸色可不会这样难看。
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秘密和想要隐藏的信息,他完全可以理解。但理解不代表这种时候不想追问。
帕维尔目光复杂的注视着那块“红宝石”,轻声道:“邪眼也分品质的高低。像执行官大人、债务处理人、藏镜仕女他们那样的长官精英使用的就是高品质,对身体危害较轻的邪眼。底层先遣队,还有流落到外国人手里的邪眼就是品质最低劣的,每一次使用都会燃烧使用者的生命。用命去换几次使用不属于自己力量的机会,不值得。”
谢苗还想问,到底是忍住了,因为帕维尔的目光实在是太过哀伤。
“谢苗,我曾亲眼见过邪眼使用者死前的惨状,我不会骗你。哪怕是高品质的邪眼,经年累月的使用也会损耗寿命。”帕维尔深呼吸一口气,整理好表情,“母亲既然授予你邪眼,你大概是逃脱不了使用它的命运。但次数和时机可以自己选择,你从小就比我聪明,肯定知道该怎么做的。”
他又恢复了以前那种没心没肺的状态,仿佛之前的哀伤只是水面的涟漪,风一停便归于平静。
谢苗将目光转向那颗邪眼,最终选择了当着帕维尔的面将它放进抽屉。
“我明白的,谢谢你帕维尔。”
如果没有瓦西里帕维尔这些真正的家人,接受过实验改造的他大概会破罐子破摔就这样使用下去,直到身体负荷不了邪眼带来的反噬然后痛苦扭曲的死去。
但世上没有如果,他渴望活下去。因此有些力量只能当做装饰或者底牌。
虽然接受了改造的他大概率活不到老。
他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缄默,直到瓦西里神神秘秘的忙完回到宿舍,谢苗才得知帕维尔的过去。
“他的亲生姐姐曾是先遣队的冰萤术士。因为频繁执行任务使用力量,耗尽了生命。作为萤术士唯一的家人,帕维尔就被送进了壁炉之家。”
“帕维尔小时候是真的对任何人不设防,也告诉过我这些事情。等他长大了些,明白了家的真相和愚人众邪眼的秘密,这就只是他的伪装色了。”
瓦西里对于弟弟的过去无意多言,谢苗点点头,表示他心里有数。
这件事很快翻篇过去,获得邪眼后,谢苗明显能感受到自己被分派的任务越来越多,经过上官多次的数据对比,得出结论:他被派出去执行魔物清剿和暗杀目标的任务最合适。
“你的手很稳,天生就适合拿枪做猎人。”上官这样评价,“偏好隐匿在暗中,隔着遥远的距离狙杀……相当精妙的暗杀手法,如果不是你学枪,恐怕加入愚人众后被训练成债务处理人只是时间问题。”
债务处理人是所有愚人众军种中隐匿手段最高明的精英,在隐匿暗杀这方面,萤术士和藏镜仕女都要甘拜下风。
谢苗对于这样的夸奖依旧没有太多面部表情,他知道这样沉默恭顺的姿态能让上官更加信任他的能力。
“去吧,这是新的任务目标。依旧是三天时限,我相信你会圆满完成任务的。”
一纸文书轻飘飘的落在掌心,似鸿鹄之羽重千钧。但谢苗已经不会为此哀伤,也不会好奇目标究竟做了什么引来愚人众的敌意。
他只是温顺道:“遵命,长官。”
打印的留影底片上显示目标是个年轻女人,金发碧眼,美丽得就像阳光下随风摇曳的雏菊一般。
但当他根据文书上提供的信息找到位于至冬北部雪山下的小村庄时,这个雏菊般美丽的女人已经被寒风和冰水磋磨得粗糙而疲惫:无力打理的乱蓬蓬金发,垂下的眼袋,红肿如萝卜般的手指,还有弯曲佝偻着的腰。
谢苗看见她的时候,她正蹲在刺骨的冰河边搓洗血淋淋的动物毛皮。
情报上现实这位名为“玛格丽特”的枫丹裔愚人众女人生性狡诈,最善用谎言欺瞒男性目标。结果她也被一个男人用花言巧语哄骗,心甘情愿叛逃军队来到了这个偏僻的村庄,一呆就是十三年。
村庄很小,地理位置偏僻。所以一旦有陌生人来到这里,不出半小时消息就能从村头传到村尾。谢苗的任务时限只有三天,光是找到这就用去了两个白日,他完全放弃了隐匿潜入的想法,大喇喇的站在了玛格丽特面前。
玛格丽特是个聪明的女人,哪怕资料上显示她为爱受苦受难也改变不了这个女人的本质。
聪明的头脑从不是摆设,从看到陌生男孩的时候起,玛格丽特就知道他是为杀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