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半开,晚风灌进来,吹拂在陈暖的脸上,吹乱了她才整理好的额前碎发。
林小嘉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路况,嘴角噙着笑,“所以,你说的那个实习生有多帅?”
“个子高挺,剑眉星目,肩宽腰窄…”陈暖一边思考一边回答。
林小嘉会心一笑,“看来,有情况啊?”
“我也想啊,人家看不上我。”陈暖泄气地垮下肩膀,“哎呀老了哦,感觉谈弟弟心里有罪恶感。”
“喜欢就主动呗,年龄只是个数字,这可是你当初教我的恋爱秘籍。”
“停!stop!林小嘉你认真开车吧!”可千万被说了,那些都是老黄历了……
他们刚进家门,陈暖在玄关招呼安安过来,“安安,想不想姨姨呀?”安安不情不愿地看在林小嘉的面子上挪了过去。
陈暖拎起猫咪前爪掂了掂:“哎呦,几日不见你小子变胖了啊。”
布偶猫的尾巴瞬间炸成鸡毛掸子……,【我请问呢?你礼貌吗?反弹,全都反弹!!】拜托,他听得懂好嘛?能别当面说人坏话吗?
“它听得懂。”林小嘉从倒了杯温水给陈暖,“上次带它去宠物店洗澡,人家小姐姐都说它其他同龄猫要重呢。”
周以桉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宠物,它在人类眼里是没有隐私可谈的。跺脚!!
“行了不闹你了去玩吧。”陈暖大笑着躲开猫咪的视线攻击,溜进厨房。
陈暖:“需要我帮忙吗?”
林小嘉说着话,手上洗玉米的工作倒是没停:“不用,你坐了那么久的车,出去歇着吧。”
林小嘉最近在网上看到了一个超简单的钵钵鸡教程,她在网上激情下单了一箱调料,上次自己试着做了,还算成功。
她这次也打算给陈暖做,水烧开放好调料,将煮熟的菜放进去浸泡一会就可以吃了。
陈暖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毛肚,红油的汤底又香又辣,确实美味又方便。“好吃,你厨艺进步很大哎,赞。”
林小嘉嘿嘿笑,“这个比较简单的。”不会轻易翻车的啦。
陈暖仰头灌下最后一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她的喉咙,却冲不散心头那股莫名的滞涩。她盯着空荡荡的易拉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罐口,铝制的边缘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你说,人拼命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在问自己。 小时候向往长大,长大了却渴望自由。
林小嘉说:“为了让自己不后悔。”
是这样吗?陈暖闻言笑了笑,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是被什么拉扯着,不太真切。她忽然倾身向前,带着微醺的酒气压低声音:“跟你说个秘密。”
林小嘉看着似醉非醉的陈暖,她说:“秦缪去上海了。”
林小嘉挑了挑眉,她倒是不意外。秦缪除了是市医院的心理医生,也是高校的外聘教师,她没做多想,“他应该是去参加学术会议的吧。”
“这你可就猜错了。”
陈暖眯起眼睛,像是掌握了某个关键性证据的侦探,“我在外滩遇到他的,当时秦缪身边还跟着那个相亲对象,我们在餐厅偶遇的那次。”
安安不知何时从阳台溜了进来,毛茸茸的尾巴尖在两人身后的阴影里可疑地抖了抖。
月光爬上阳台时,两个女孩已经干掉了半打啤酒。
陈暖脸颊酡红,正用筷子敲着碗沿哼唱跑调的情歌。林小嘉抱着抱枕,忽然轻声问,“还喜欢他吗?”
歌声戛然而止。陈暖望向窗外的梧桐树影,许久才笑起来:“怎么可能?”她当年真是眼瞎了,才会喜欢过秦缪。
夜风拂过未关的窗,将空易拉罐吹得轻轻滚动。
明天太阳升起时,宿醉会消退,秘密会继续封存,而此刻的月光温柔地笼罩着三个各怀心事的灵魂。
第二天早上,林小嘉在床上翻了个身,手臂下意识往旁边一搭,是空的。
陈暖想必早就走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宿醉的钝痛感还在脑子里隐隐作祟。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风扇运转的轻微嗡鸣。她拥着被子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直到安安探头,对着她“喵”了两声,轻盈地跳上床来。
“安安,你来啦。”她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
“喵——”安安歪着头看她,【宿醉的感觉还可以吧?谁让你昨晚陪陈暖喝到凌晨两点的?】
林小嘉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手指立刻沾上一层细软的绒毛。她这才注意到,床单上、睡衣上、甚至指甲缝里都夹着几根银灰色的猫毛。
“差点忘了,现在是你换毛的季节。”
林小嘉突然灵光一现,她抱起安安就往浴室走。“我看网上好多主人给猫咪剃毛的”,她捏了捏安安的肉垫,“你觉得把你剃成无毛猫怎么样?夏天到了会很凉快的噢。”
【?什么。】安安的瞳孔瞬间放大成两个黑洞,【你的意思是,你要给我剃毛?全部剃掉的那种?】
林小嘉已经对着浴室镜子比划起来,一手按住挣扎的猫,一手作剪刀状在它身上虚剪几下。“换一种造型也未尝不可,你说呢安安?”
这绝对不可以!猫咪狂躁地叫了一声:【这和当众扒光我有什么区别!】它猛地一扭身,从林小嘉怀里弹射出去,化作一道银灰色闪电消失在门缝后。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啦。”
【哼,我是猫,你是主人,你会征求我意见?】猫咪背对着她生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