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向小公子解释的宋述被抢过话头,心中阴暗和愤怒交杂,简直要被张云的木头脑袋气笑。
荀定接过张云的话:“原来是张副统领,久仰。”
张福趁机向张云介绍道:“这位是荀公子,那流民之策就是荀公子策划施行的。”
“原来大人就是‘小菩萨’,失敬失敬。”张云脑子已经有点宕机发涨了,口无遮拦地憨憨说道。
荀定听见这样的称呼被大喇喇提起,内心实在羞耻尴尬,侧过头去看士兵们训练新排的动作。
宋述咬牙,这张云难道真的没长心眼吗,连他都不敢在小公子面前提起这个称呼,不舍得小公子有一丁点不好意思,这张云,蠢到家了。
他不想再看到这张满是络腮胡,看似凶狠实则蠢笨的脸。趁张福将张云一下拉到一旁的间隙挡在他们和荀定之间,试图转移小公子的注意力:“小公子,这是我们新排的动作,三人一组,中间一人攻击,旁边两人防御,可以大大降低伤亡率,适合交战时大幅推进战线。”
“嗯,你辛苦了,这么多新兵需要训练,时间还如此紧迫,怪不得这几天在府里都看不见你。”荀定感叹,曾经时不时就要来他面前晃悠的人这几天都没有看见,他还真以为宋述转性了。
“不辛苦的,大战在即,训练有素也能尽量减少伤亡,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争也能让百姓少受点罪。”
“是啊,真希望这乱世快点结束,减少那些不必要的颠沛流离。”
*
宋述亲自带兵出征,让士兵们好一阵沸腾。以往只是普通的将领,但是如今他的身份是唯一的皇室血脉,一举一动都牵动人们的神经。
军队还没到归晓城,归晓城内就已经有人打退堂鼓了,那归晓城知府作恶多端,平素被欺压的人本就不情不愿地为他做事,如今寻着机会,不仅带着一众身处重要职位之人反水,还趁着夜晚偷偷将城门打开,为宋述他们的队伍大开方便之门。
侦查兵看见城门敞开的缝,急急回到潜伏行进的队伍中禀报,宋述一思量,若这是归晓知府请君入瓮的把戏,他们也不足为惧,反而还要笑他引狼入室。
于是扬扬手,示意大军趁夜袭击。
归晓城知府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发现这城悄无声息地换了主人。
归晓亲兵降得降,俘得俘,那些跟归晓知府狼狈为奸的人尽皆下狱。
百姓们原本还惶恐大兵入城,会对他们烧杀抢掠。
没想到那些士兵绝不入百姓家门,训练有素地控制了每一条街道,只在第二天早上就全盘掌控住归晓城,解除了戒严。
他们的生活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唯一改变的,就是不用再提心吊胆归晓知府的各种突发的恶行。
百姓还在观望着,害怕归晓知府重新掌握控制权,那他们若是激动庆祝就要遭殃了,可没想到就在下午,归晓知府就被关上囚车,在大街上游行。
看着那恶贯满盈的知府狼狈的模样,百姓们都出了口恶气,冲着囚车里扔着烂白菜和臭鸡蛋,唾沫星子糊了归晓知府满脸。
百姓们是大快人心了,归晓知府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人就跪在刑场上了,他哭天喊地地求饶,然而在台上监刑的宋述脸色毫无波澜。
行刑的刽子手是张云,他激动地手都在颤抖,恨极地看向归晓知府,啐了一声:“狗官,你也有今天,下去给我姐姐和父亲赔罪吧。”
“张,张云!”归晓知府终于在泪眼惺忪中认出眼前之人就是他旧日的副统领,面色绝望,“竟然是你,你怎么还没死!”
“不杀了你,我怎么死!”张云往刀上喷了口酒,在极度兴奋中仿佛看见了姐姐和父亲,畅快地大喊:“姊姊!父亲!我终于可以为你们报仇了!”
说罢不再给归晓知府说话的机会,手起刀落。围观的百姓终于发出一阵激动的惊呼,他们冲着台上磕头,嘴里不住地感谢着来拯救他们的皇子和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