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钺耷拉着眼睛:“你们要走了……”
秦父释然笑着说:“早就该走了。”
夫妻俩并肩站在一起,秦母的目光从两个儿子脸上拂过,最终定格在秦戟脸上。
其实相比起不着调的小儿子,她更不放心大儿子。
上位者当久了,总会染上些目中无人的臭毛病,秦父有她亲自调教,但那孩子……
她担心齐景行心肠不够硬,会在秦戟身上吃亏。
“喜欢人家就认真对待,别整有的没的,更不许欺负人!”
秦戟听话地接受教训:“我知道了。”
秦钺急得上蹿下跳,满身挂件丁零当啷乱响:“我呢我呢我呢?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即将消散的雨雾里:“……把你那身乱七八糟的衣服换了。”
“哦……”
卧室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灵鸦的爪子在地板上敲击的“哒哒哒”的声音。
谁都没从梦境里回过神来。
齐景行:阿姨说的“喜欢人家”是什么意思?秦戟回答的知道,又是什么意思?
他抿着唇告诫自己,别人的想法怎么样都与他无关,不许自作多情!
兄弟俩的手掌同时抽离,秦钺突然坐直,给了齐景行一个的拥抱。
“谢谢你!”
他发自内心感激齐景行,感谢对方解开了他多年来的心结。
残阳西斜,余晖把齐景行垂下的眼眸照得格外柔和,像一尊包容的神像。
在经历过好几次刁难之后,仍然慷慨地选择原谅他,还让他见到了父母最后一面……
在秦钺眼里,齐景行简直闪耀着圣父的光辉!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哥哥配不上齐景行。
先是禁闭室里莫名其妙的证件,再是梦里坦白欺骗了齐景行的感情……
说不准……张刻舟的意外死亡就是他干的!
被死亡凝视的秦戟:“……”
他是真的看不懂这个弟弟了。而且,秦钺搭在齐景行背后的手真的很碍眼。
“抱够了吗?”
秦钺示威般挑眉,翠绿的眼睛瞪着。
齐景行:“快放手,我要下去吃饭。”
秦钺乖乖撒手:“好的。”
引人入梦和控制自己的梦境不太一样,齐景行需要时刻保持清醒。
一场梦下来,他已经快饿扁了。
王妈的手艺从来不让人失望,甚至考虑到齐景行在山上吃了半年素斋,不好消化大荤,特意做了能以假乱真的素肉。
定下心来享受美食,齐景行终于想起给自己的朋友报个平安。
半年多前他上无名峰拜师修养的事,除了秦家人,只有楚弈和楚正则知道。
信息刚发送,对面就打来了语音电话。
十五分钟前,市中心某家清吧——
楚弈结束一天的牛马生活,跑到清吧散心解闷。
白天因为一点工作上的小失误,刚被长辈臭骂一顿,他怀着憋闷的心情,给自己点了杯冰茶。
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讨厌的龙凤胎突然出现在眼前。
谢旻珏欠欠地笑着:“楚二少一个人喝闷酒啊?怎么不叫上你的好朋友?”
楚弈翻个白眼:“你贱不贱!还想上一次热搜?”
上一回,谢旻珏在电玩城雇了个人骚扰齐景行反被打脸,过程被人录了下来,结果在热搜上挂了三天。
楚弈记得,因为这件事,谢家的股价还跌了。
没想到对方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又来犯贱。
龙凤胎里的妹妹谢旻瑜竟然也幸灾乐祸,在哥哥背后露出个不屑的眼神,被楚弈敏锐捕捉到了。
“你俩想干嘛?”
谢旻珏:“不干嘛,就是想问问你这段时间见过齐景行没有。他好像不见了?我们有点担心他。”
“把你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收一收,我勉强还能信那么一丝。”楚弈晃晃杯子里的冰块,“真的担心他,不如给他打点钱。”
谢旻瑜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哎你说……他不会是惹了秦先生不高兴,被赶出去了吧?我可是大半年都听说过他的消息了……说不准是死了呢?”
楚弈露出奇异的表情:“你们谢家人从来不闭关吗?”
龙凤胎不约而同嗤笑:“齐景行这种废物……”
恰好此时,楚弈手机震动,正是齐景行发来的信息。
他二话不说点开信息,拨通语音电话,打开免提。
齐景行:“怎么了?”
楚弈:“听到个笑话,有对龙凤胎到处说你死了。刚好他们也在,这不得请当事人出面对峙?”
齐景行放下勺子,暂时离开餐厅。
好朋友在外面替自己冲锋陷阵,他当然不能干看着,更何况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绝妙的说法。
绝对能直戳龙凤胎痛点,一招把人气死。
走到无人的角落,他清清嗓子。
“开免提了吗?”
“开了!”
齐景行:“你们也知道,秦家的资源我可以随便用,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他们的家主。”
他面朝夕阳,眯起眼睛:“所以这半年,我在跟秦戟闭关双修。”
无声靠近的脚步突然停顿。
秦戟摸了摸鼻子:要不还是假装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