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漱完,陆远川主动包揽了哄孩子睡觉的任务,说要给他们讲故事。
苏晚便先回了房间,从抽屉里取出刚洗好的照片,一张张翻看。
照片里,她和陆远川肩并肩站着,一个眉眼温柔,一个神情严肃,但意外地很般配。
“这可是我们的结婚照啊!”
她指尖轻轻抚过相纸,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再往后翻,是张全家福。
虽然是黑白的,但画面清晰。
一家六口整整齐齐,笑容定格在那一瞬间。
怎么看都觉得顺眼。
苏晚越看越喜欢,小心地把照片收好,心里暖暖的。
苏晚钻进空间里的超市,翻箱倒柜找出一堆木相框,挑挑拣拣选出几个大小合适的,把照片一张张仔细装好。
她在梳妆台前摆弄着,结婚照放左边,单人照放右边,可轮到那张全家福时却犯了难。
放哪儿才最合适呢?
正犹豫着,身后忽然一暖,陆远川的手臂环了过来,结结实实搂住她的腰,下巴蹭在她肩头:“忙活什么呢?”
“正愁全家福没地方摆。”
苏晚顺手搭在他手背上,歪头看他,“你觉得放哪儿好?”
陆远川低笑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放床头吧,每天睁眼闭眼都能看见。”
苏晚耳根一热,故意用手肘轻戳他:“谁要天天看你那张严肃脸?”
“那你看孩子,”
他手臂收紧,带着她往床边走,“顺带看看他们爹。”
说着从她手里抽走相框,稳稳搁在床头柜上。
黑白照片里六个脑袋挨挨挤挤,连陆远川的嘴角都难得挂着笑。
“这样行不行?”
他忽然扳过苏晚的肩膀,额头抵住她的,“不满意的话,可以再去多拍几张,准让你满意!””
陆远川话音未落,苏晚就笑着捶他胸口:“拍一次全家福折腾大半天,你还嫌不够累啊?”
他顺势抓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手心轻轻摩挲:“跟你一起,怎么都不累。”
苏晚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脸颊发烫,刚想低头,却被他托住下巴。
陆远川的拇指轻轻蹭过她的唇瓣,嗓音低沉:“不过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低头吻了下来。
苏晚心跳漏了半拍,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指尖不自觉地缠上他后颈的短发。
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连窗外的虫鸣都变得遥远起来。
这天,牛美兰带着赵红星来苏晚家串门。
“苏妹子,我家菜地今早刚摘的,水灵着呢!”
牛美兰挎着满满一篮子青菜,笑得眼角皱出褶子。
自从两人熟络后,苏晚就说别总“苏同志”这么生分,牛美兰比她大几岁,干脆就叫她“苏妹子”。
“辛苦牛嫂子跑一趟了。”
苏晚接过菜篮子,“你先坐,我去把菜放厨房。”
路过西屋时,她朝里头喊了声:“阿睿、保国,红星来找你们玩了!”
屋里顿时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三个男孩争先恐后跑出来,围着赵红星叽叽喳喳:“快来!我们新做了弹弓!”
苏晚给牛美兰泡了杯红枣茶,还特意加了勺红糖。红褐色的茶水在搪瓷缸里晃荡,飘着几颗饱满的红枣。
“这……这太金贵了!”
牛美兰捧着茶缸的手都有点抖。她在老家坐月子时,能吃上两个鸡蛋就算好的了,哪见过这么好的红糖红枣茶。
苏晚笑着坐下:“趁热喝,补气血的。”
牛美兰低头抿了一口,甜滋滋的热流从喉咙暖到胃里。她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这杯茶里泡着的,是实打实地看重。
隔壁屋里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隐约听见赵红星在惊呼:“哇!你们有好多书!”
“苏妹子,有件事儿想跟你说说。”
牛美兰搓了搓手,压低声音道,“院里有个跟我关系不错的军嫂,瞧见我家用的那块香皂了,追着问我是哪儿来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敢说是跟你换的,就含糊应付过去了。不过她央求我帮忙牵个线,也想换一块。”
牛美兰说着抬眼看了看苏晚的脸色:“你看这事儿,成不成?”
苏晚正在择菜的手顿了顿,嘴角微微扬起:“是李营长家的嫂子吧?我上次看见她家小闺女手上还沾着黄肥皂的味儿呢。”
“可不是嘛!”
牛美兰一拍大腿,叹气道:“她家男人抠门得很,连块好点的香皂都舍不得给买。小姑娘正是爱美的年纪,整天跟同学借香皂洗手,可怜见的。”
她摇摇头,压低声音接着说:“再说了,就算想买也买不着啊!供销社都断货好几个月了,柜台里就剩下几块又干又硬的黄肥皂,洗个手都能搓掉层皮!”
苏晚擦了擦手,起身往屋里走:“正好我这儿还有两块上海产的茉莉香皂,你帮我带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