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上了年纪,总认不得人,偶尔偏执说些颠三倒四的话,见欢在此先谢过客人包容了。”他玩笑说村里也就鸟儿能忍不住不给祖母还嘴,倒没想到运气这样好,家里久不来客人就是这样的好脾气。
嗨,脾气好不好的,这话我喜欢。
看在丰见欢这么讨喜的份上,杨明愉快地把事情翻篇了,毕竟还能真跟老人过不去不成。
“原来婆婆不是老巫医啊。”这下他就释然了,追问丰见欢那位咸鱼村知名的老巫医现在何处。
谁知丰见欢笑着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竟然就是他自己!
“你这可一点都不老啊。”杨明多少有点意外。
“老吗?是我平时凶了哪个孩子,怎的这样诋毁。”丰见欢摇了摇头。
杨明又与他说了几句,这才回忆起人家花涟子的原话。
对啊,人原话是巫医啊,怎么到你这儿加了个老啊!这是污蔑啊!污蔑啊!
不过污不污蔑的,两个当事人碰头估计也不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杨大师好处之一就是脸皮厚,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请丰见欢看看杨陆的情况。
丰见欢进门自然也是瞧见了病号的,闲聊的同时就把针器之类的东西都布置好了,颇有三队那种嘴不耽误事的风格,很是舒服的同时让人很难不心生好感。
坏,这才初见,杨明已经和他越来越投缘了。
丰见欢也说看杨明眼熟像是哪个故人,心里不觉欢喜,但客套话还没说完,他的眉头就在瞧见杨陆的具体情况时拧了起来。
杨明识趣,立去窗口旁给巫医让道。他一边瞧着丰见欢观察杨陆情况,一边旁观扫着屋外。
那婆婆这会儿也没照顾什么孩子,又去到了后院里扫地,把本就干净的地是从这扫到那儿,又从那儿扫到这儿。
“这位客人的伤不好治。”就这么以自己为分割,瞧着两边不同的风景。
不一会儿,丰见欢也得出了结论。
他正要说话,杨陆也适时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不清醒般直直盯着他。
丰见欢点头小作安抚,告诉杨明,杨陆应该几个月前就落了旧伤,且伤势特殊,阴毒极盛。
“失礼了。”他扶起杨陆,指着他的脊背道:“应该是这儿。”
他道这里应该走过极厉害的阴毒,所幸及时排解才没毁掉杨陆根基。
“客人应该经常游走阴阳吧,这番处理很是正确。”丰见欢眼睛极毒,一下就看出多次用药的痕迹,甚至还猜出了大体的药方。
但这位置过于紧要,杨陆又在此基础上再度受伤且被阴气侵袭,故而伤上加伤,即便用药极力排解也有残余。
“如此倒是对上了。”对上了,这下是对上了。
杨明点头称是。
他之前就觉得杨陆身体不对劲,但问杨陆又说不出什么一二。
杨琦急了时还说涉及鬼怪你不应该是个行家,怎的一点用处都给不出来。到底行不行啊杨大师!
“你是不是也把我想的太全能了。”被逼的紧了,杨明也难得地苦笑起来。
他说阴阳之道玄而又玄,有人擅长除鬼,有人擅长寻人,往往是主修一项,别的也是旁修或是了解。
“就拿武器来比。”他还举了个例子:“有人擅长使剑,有人擅长使枪,相近的武器或能替代,但用到极致终究不够顺手。”
“那你知道这么多也是因为……”杨琦好像听懂了。
“你是用棍的,对战时你能瞧明白剑法,但未必用的出来。”杨明点点头。
而且即便同样是棍,还有长度重量的差别,论起来又是门道,哪是一句你是大师就肯定会的道理。
总而言之,杨明能瞧出大概但找不准的症结,如今被丰见欢掐准了!
“阴毒侵袭,所以我的符才不管事。”他若有所思道。
“是了,久伤久毒拖累成疾,鬼气之毒各有千秋,也是我机缘凑巧接触的多些。”丰见欢很是谦虚。
“这么说,你能治。”杨明眼光炯炯,一下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是了,只要病人愿意。”丰见欢点了点头。他看向杨陆,颇为郑重地问到:“你愿意让我来做你的医师吗,我不知名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