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禅柯寺如今越发忌惮太侠盟,鬼符下的极为隐蔽,说不定鬼符几天前就出现了,只是没被发现而已。
许泠泠和苏筇的推论都有理有据,信谁说的,就要看各家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客观,公正,义愤填膺,还是急着找到凶手定案。
但大家都统一认为嫁祸绝对是无稽之谈。
温盟主在位期间谦逊低调,与各门派来往友好,怎么可能会有人想杀他?这种没有证据的推测也有离间之嫌,如果真有人嫁祸,嫌疑对象一定是北盟中人。
许泠泠身为南盟弟子,这么说是在挑拨北盟之间的关系。因此没有人把她的话再当回事。
整个北盟在此时维护了一个相同的结论:温盟主,一定是老鬼所杀!
苏筇高度肯定众人的猜测,表示太侠盟会密切协助北盟抓捕老鬼。
温盟主一死,北盟群龙无首。嫁祸猜测犹在耳边,各大门派此时都不便出头来接管北盟事务,以免别人猜忌是自家门派杀害温盟主,好来坐收渔翁之利。北盟各派端着脸面,但武盟的事情必须推进,也需要有人主事。
苏筇站了出来,用一副理解大家难处的友善姿态,推荐由南盟主周道昌暂管北盟事务。
“周盟主曾也被老鬼羞辱,深仇大恨何时报?定然在此时!我诚心向诸位掌门推举周盟主,有他在,定会稳住北盟局面,抓捕老鬼!”
太侠盟惩奸除恶,苏筇在武林中的声望更甚从前,加上他这一番慷慨述说,北盟众人不好反对。
不久后,周道昌赶到逍遥山接管北盟事务,同时下发命令,务必要擒拿老鬼为北盟主报仇。南北武盟同聚一心,各大门派群心振奋!
许泠泠看着那些来往奔忙的人,寂寂的离开了逍遥山。先因退出太侠盟一事被武林排挤,现在的推论也无人在乎,司空庭见证她处处碰壁,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待着,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北寒之地湿气重,盟主府里处处透风。室内门窗紧闭,周道昌面前摆了云铜火盆,还是感觉冷。苏筇想让人多点几个火盆。
周道昌摇头,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耸耸鼻子,“这里总归不是我南盟府,别铺张浪费。北方真是比南方冷多了。”
苏筇烤着火,说:“如今南北武盟合聚,待到时机成熟,我会促成合盟一事,到时候盟主就会成为真正的武林盟主。”
周道昌正在运功驱寒,欣慰的叹道:“终于盼到温繁之死了。南北合盟一直是我的心意,这真是叫人快活。”
苏筇笑道:“如此快慰之事,怎么不祝贺一下?可惜现在时机不便,不如以茶代酒,让我祝一祝周盟主?”
“好好好。去倒茶来。”周道昌很高兴。
苏筇站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两杯茶,双手端着一杯先递给周道昌,然后又过去端来自己那一杯,与周道昌碰杯同饮。
周道昌随手把空茶杯放在苏筇手里,问:“温小姐醒了没有?”
这是把自己当仆人使唤吗?苏筇捏着周道昌的茶杯,答话道:“人是醒了,不过精神恍惚。”
“你多去看看她,关于那天的事情她应该不知道什么。以防万一,你还是探探她的口风。像松鹤公子你这等青年才俊不管说什么,想必她都会乖乖听话的。”周道昌鄙夷的笑了笑,年轻人,也就这张脸皮长得好看一点。
苏筇皮笑肉不笑,“好。”
“对了,那个青云派的女弟子,你想办法解决掉。”周道昌目有怨毒,“温繁之虽然不是我们杀的,但也跟我们有点关系。如果真坐实了嫁祸,我们做的这些事情都要功亏一篑。留着她终究是个麻烦。”
苏筇明白他说的是许泠泠,坐回到火盆另一边,思杵道:“她和司空庭走的很近。司空庭如今接手了烈马牧场的事情,要是杀了许泠泠……”
“司空庭是你的师弟,”周道昌打断他的顾虑,讥谑道:“堂堂松鹤公子,你拿他没办法吗?”
苏筇丹凤眼含着锐光,再抬眸时面上已有笑意,清雅无双,“我苏筇能扭转这世上的一切事情,唯独人情无可奈何,周盟主别为难我了。”
“说来也是,要是你什么都会,郡主此刻又怎会在他人怀中。”周道昌不怀好意的笑道:“我是不是失言了。”
苏筇用力捏紧玉骨扇,苦笑道:“苏某身份微轻,哪里配得上郡主。”
周道昌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莫要妄自菲薄,你配皇室公主都配得上。不过你要先把许泠泠解决掉,我就助你这只鹤,振飞入天!”
苏筇站起身,拱手一揖,“那在下先谢过周盟主。我去想办法处理掉许泠泠,告辞。”
脸上带着温雅的笑意走出房间,房门关好,苏筇脸上的笑如换皮一般褪下。他抬手拍了拍刚才被周道昌碰过的地方,一脸厌弃。都是帮北院做事的人,你周道昌真当自己是主子了。就算不用你帮忙,我苏筇也能受万人敬仰。
“苏盟主。”太侠盟的人拿着一封信来到苏筇面前,双手呈给他,“您的信。”
苏筇接来打开,寥寥几眼,脸色变得有点不耐,随手将信纸塞回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