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两天,顾轻泉接到密信,下令奔赴京城。
赶了半月的路,到了京城,顾轻泉并未回到王府,而是在京外一处宅院住了下来。
那些人应当都招了,按说顾轻泉该问自己有关隐门的事,可他不止没问,反倒躲风芫。
偶然远远见了他,不等风芫上前,顾轻泉立马去了别处。
风芫:……
再次过上从前无所事事的生活,风芫反倒有些不适应。
临近年节,这日顾轻泉终于肯见风芫。
风芫到了书房,只见顾轻泉端坐主位,手握书册,他的目光专注极了,似要将上面的字牢牢刻在脑中一样。
见他全无动作,风芫安静地站在一边,过了好一会,顾轻泉像是刚发现风芫来了,笑了笑,让他坐下。
顾轻泉将书放在一旁桌上,寒暄了两句,切入正题,“那日以后我命人查过隐门,江湖里有些名头的杀手组织,据说只要出得起价钱,天下无人不可杀。”
说到这时,顾轻泉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芫弟曾说自己出自隐门,不知在其中是何种身份?”
风芫不懂顾轻泉为何有此问,轻声道:“我最初是隐卫,后被少主挑中在他身边做了一段时间的侍从,再后来就被派出来执行任务。”
顾轻泉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子,书房寂静到将这不大的敲击声无限放大。
“所以 ,你执行的任务是什么?”
不等风芫回答,顾轻泉眼眸黑沉,声音带着某种警告意味:“那几人说了,你的任务目标应当在霁州。”
顾轻泉目光直视风芫,似要将他看个透彻,“为何本该待在霁州的你刚好出现在北境?又刚好救了我?”
“还有,伏击我的那伙人所用武功招式缘何与前些天捉住的那几人使的剑招一致?”
“这么多的‘巧合’聚在一起,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吧?!”顾轻泉面容冷峻。
的确,一两桩巧合还说的过去,但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很难让人不怀疑有人故意算计好这一切,
不知为何,风芫不敢对上那双眼,微微侧过头“无论你相信与否,我从未想过要害你……”
闻言顾轻泉险些背过气去,他实在想不明白风芫的脑回路,他问这么多怎么是怀疑风芫要害他?
真怀疑不比让手下来审问更安全?
顾轻泉实在是想不通,风芫都肯说出来历,为何不愿说他为何要去边关。
呵,还有什么比他是杀手更让人难以接受的?
思及自己年长风芫许多,他又是在那种环境艰难长大,顾轻泉默了片刻,泛起一丝心疼。
这样想着,顾轻泉不再计较这些,他叹了声气,解释道:“我并未怀疑你,只想知道究竟为何才问的你。”
“原本我以为到了这个地步,凭你我的交情,你有什么不能对我直言……”
风芫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看向顾轻泉目光分外复杂,欲言又止。
见他动容,顾轻泉松了口气,他斟酌道:“你不愿说我不勉强你,真说起来我也有事瞒着你。”
风芫微微怔住,随后笑了笑:“是身份吗?出门在外,多加小心些总是对的。”
顾轻泉蹙起眉,“你知我是谁?”
风芫摇了摇头,“不知道,但途中观你言谈举止,绝不是你先前说的那样。”
闻言,顾轻泉蹙起的眉方才缓缓舒展开来,意识到风芫竟早就看出,眼中带了几分羞惭。
顾轻泉神情肃穆,“我是祁王。”
“那日不知你的底细,也怕追兵追来牵连到你,方才有所隐瞒。”
顾轻泉垂下眼,“我母妃去的早,她与母后交情颇深,母后怜我年幼丧母,将我养在身边。”
因养在季皇后膝下的缘故,哪怕承庆帝绝口不提将他记在皇后名下一事,季家和顾轻泉也极亲近,他入朝后更是颇多照拂。
顾轻泉在外便用季姓
见风芫并不是特别惊讶,顾轻泉心里有种莫名的烦闷。
是毫不在意,还是别无所求?
两者之间,说不清哪个更让顾轻泉心烦,但比起毫不在意,他更希望风芫只是年岁尚小,尚无所求。
顾轻泉脸色阴晴不定,似觉氛围不对,风芫从怀里取出那日顾轻泉送的腰牌,在他眼前晃了晃,“你送我这个时,我就隐约猜到了。”
看到腰牌,顾轻泉方才恍然,默了片刻,“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
风芫表情古怪,短时间里他还没有结束任务的想法,如今顾轻泉知晓隐门和伏击他的人出自一派,不用提醒,也会多加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