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化鲤翔云路,
壮志凌云傲九重。
齐地……宣州的纸,却写齐州事。
砚池,齐砚池,这是人名。
碰巧司徒铭来找,“薛将军,还请将诗集交由下官。”
他看着上面的油手印,“……”
能叫薛夫人赔钱吗?
薛林昭却越过他,拿着诗集径直奔太子去了。
方秀宁反应过来拎着裙子小跑跟上。
而太子在看到那首诗之后,也拧起眉头。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是御史回报的宣州案子详情,“确实,宣州当年结案的文书,叫齐恪。”
姓齐。
这一下,完全对不上了。
宣州,流川,嶙州,现在又跑出来个齐州。
皇帝那边还在和使臣闲聊品茶,一天下来,皇帝离席解手的次数明显增多。
没有惊动旁人,太子低声吩咐。
“我今晚回去传书命人继续查这个齐恪,司徒铭,你现在便去审一审东门家那父子俩,到底都在搞什么名堂!”
司徒铭领命离开。
再次回到位置上,其实这会儿方秀宁已经有点累了。
但是听说待会儿还有烟花,赏过烟花,那些老大人还得吟诗作对才能散场。
皇帝现在是年纪大了折腾不动,听说年轻的时候从早踏青到晚,偶尔还能拖家带口露宿野外。
若非祖制压着,他能将朝会搬到树林子里开。
她仰脸打哈欠。
“看见方秀薇了吗?”
方秀莲出现在面前,急吼吼问。
她眼角还带泪花,痴呆,“看见了。”
方秀莲大喜,“在哪里?!”
“她打……打架。”
“……”那不就是之前大家在一起的时候!
这傻子指望不上,方秀莲转身欲走。
方秀宁追问,“又,又没了?”
只有又,没有又又!不要诅咒我!
方秀莲急死了,但是薛林昭就在旁边看着,也不好敷衍。
只得道,“先前宋夫子说去净手,等了一会儿没见回来,秀薇非说她有所隐瞒,要去追。也怪我凑那炎息灵苔的热闹,和同僚说两句话的功夫,她就跑不见了。”
正说着,看见一人正跑进树林中。
方秀莲喊了声,“宋夫子等我。”便追上去。
方秀宁赶快将盘中两块糕点塞嘴里,边塞边跑,“唔唔唔!”
薛林昭在她起身的瞬间就已经跟过去了。
春芽和崔姨只得招呼秦御带侍卫跟上。
这踏青真的好累啊!
要加月奉!
此时天已黑,好在今晚月色还算明亮,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方秀宁跟着薛林昭深一脚浅一脚走着,路上还偶遇几伙秉烛夜游的。
冷不防一个照面,对方都是吓一哆嗦。
好像薛林昭是来索命的。
居然遇见荣德侯府的人,也在找人。
两方一对上眼,皆暗道不好。
两个不省心的一起丢了,别闹出什么事才好。
荣德侯对方家人没有好脸色,却在看见薛林昭时脸色一僵。
这老头儿今天第二次面对薛林昭神情古怪。
未待方秀宁细细分辨,荣德侯已经带人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宋渠心不管这些恩恩怨怨,一心只找人。
她从来都是白衣素发,今天难得急得头发乱了衣服也脏了,她望着远处参天大树片刻,突然朝围猎场方向跑去。
方秀宁一把薅住薛林昭衣袖追上去,大喊,“等,等我。”
即将靠近围猎场时,终于听前方隐隐约约有人大喝,“吃我一拳!”
“是她!”方秀莲大喜。
前方围猎场的围栏破个大口子,正好看见方秀薇对着地上什么东西又踢又打。
旁边另一人颤抖着问,“行了吧,别打死了。”
居然是孙耀臣。
“妹妹!”方秀莲张开双手跑过去。
方秀薇抬头看见他们,顿时狂喜,一脚踢开地上的东西冲过来。
紧紧抱住宋渠心。
方秀莲,“……咳。”他脚下一收,佯装低头找东西,“你在踢何物?”
“人。”孙耀臣说,“踢人。”
有火把照亮众人这才看清,此时这位荣德侯金孙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正满面激动。
方秀莲一见他惨样儿大惊失色,差点跪下,“这是,方秀薇打的?”
孙耀臣挠头,“不是啊,我是自己摔的。”
方秀莲,“……”
方秀宁和蔼,“说,说实话。”
“真是自己摔的。”顿了顿,“你们不信?”
很难相信啊!
关键时候还是薛林昭问,“地上何人?你们为何来此?”
秦御顿时更加崇拜,还得是将军,能问到重点。
孙耀臣道,“我心情不佳,出来散心,结果迷路了误打误撞走进围猎场,谁知道这里有野猪啊,那大猪追着我跑。”
他一辈子没这么惨过,叹了口气道,“然后我拼命爬上树,结果被这个……”不太确定,“刺客?吓了一跳,掉下来……”
侯府金孙活这么大第一次这么不自在,哼唧一声,“然后就遇见方……方三小姐出手相救。”
秦御进去将地上的人拎起来。
那人鼻青脸肿呼哧带喘,还在扭动挣扎。
“这张脸……”方秀宁歪头,“好,好……”
春芽,“熟悉?”
崔姨,“陌生?”
方秀宁,“好惨!”
众人无言。
被方秀薇殴打半天,惨是真的。
熟悉和陌生也是真的。
只见薛林昭目光落在对方手腕,从容不迫道,“赖二。”
秦御简直热泪盈眶,只有将军是干正事的人!
方秀宁亦热泪盈眶,薛林昭你回魂啊!我结巴着都能和她们闲扯蛋,你不要这么冷静啊,多少给点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