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的银托盘在桌子上轻叩出脆响，茶香混着机油味飘散。
他的目光扫过被拆解的机车部件——中央处理器被杂乱地摆在咖啡桌上，各类零件闪烁着危险的微光。
“容我询问。”老管家用指尖推开一根裸露的电线，“这是某种针对客厅家具的复仇行动吗？”
“语言模块崩坏。”米诺斯低着头修理着守夜的部件，示波器的绿光在他的脸上爬行。
“他在不该说话的时候，说了不该说的话。”
守夜的音响突然公放出一段话：“我只是想提醒小鸟他的蝙蝠侠主题内——”
提姆的焊枪差点戳穿手中的电路板：“闭！嘴！”
“第47版设计图有静音开关。”米诺斯用镊子夹起一块芯片，“但是被某位AI以‘妨碍言论自由’为理由删除了。”
阿尔弗雷德优雅地后退半步：“或许我该提醒布鲁斯老爷对‘在客厅制造可控核聚变’仍持反对态度。”
“非·爆·炸·物”米诺斯举起传送约束器，晶体在他的手中流出婉转的流光，“这只是量子遂穿发生器的次级—”
“—能将氪星人从孤独堡垒传送到蝙蝠洞的危险物品。”
空气瞬间凝固。
提姆的焊枪悬在半空，焊锡滴到了真皮沙发上，守夜也乖巧地熄灭车灯。
布鲁斯拾起地上的设计图，西装衣角蹭过提姆发僵的脸：“空间跃迁精度提升72％？”
“理论上从5米的误差降到3米。”米诺斯的声音难得的比平时弱了几分。
布鲁斯放下图纸：“明早前恢复原样。”转身时西装再次蹭过了提姆的脸，“提姆，你的化学作业还在书包夹层里哭泣。”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提姆瘫进了沙发里虚弱地说：“他是不是在庄园里藏了摄魂怪？”
“吊灯右侧从下往上数第三颗‘装饰’水晶是摄像头。”米诺斯戳穿他的侥幸，“而你书包拉链上的咖啡渍证明——你连拉链都没拉开过。”
守夜突然用特工电影主题曲的旋律当背景音：“需要我帮小鸟修改哥谭学院的作业提交系统吗？”
“不！”两人异口同声地拒绝了守夜的‘好意’。
阿尔弗雷德在门廊轻咳后微笑地对他们讲：“鉴于当前局势，车库或许更适合学术研讨。”
机油味在车库里变成了熏香。
米诺斯刚拆开守夜的引擎盖，提姆就甩过来一个冒着焦糊味的金属块：“帮我看看这个通讯器，信号比哥谭警局的无线电还烂。”
“天线弧度误差12度，波长匹配差距过大。”米诺斯用指甲刮了刮表面，“还有，你焊接时温度高了四十多度。”他随手抄起锉刀三两下调整好后丢了回去。
“现在够你监听哥谭内所有鸽子的求偶了。”
提姆测试开关的手顿了顿：“...你以前经常修这种东西？”
“比你拆的多。”米诺斯拧紧了一颗螺丝。
“更正，我只在实验室待到了五岁，而且实验室里最吵的除了警报声就是你这种话多的实验体。”
提姆突然抬手敲击着守夜的轮毂：“那这个话痨AI呢？”
“算我当年接错了情感模块的报应。”
守夜的车灯立刻闪烁着心碎的图标。
沉默在机油味的车库里蔓延着，提姆压低声音：“布鲁斯今晚去大都——”
“嘭！”
车库大门突然被推开同时一道轻快的男声传来，“人都在哪呢——”
欢快的迪克·格雷森就这样一头撞进了由机油，焊锡，咖啡和奇怪氛围混合而成的车库里。
“哇哦！” 他夸张地挥舞着手臂，“蝙蝠洞分洞？还是说——” 他眯起眼睛，“你们俩在搞什么秘密项目？”
米诺斯精准地拧紧守夜引擎盖上的最后一颗螺丝。
“提姆在试图证明他的焊接技术比哥谭警局的无线电信号还烂。”
提姆从地板上爬起来，脸上沾着机油，手里还攥着一把烧焦的焊枪。“闭嘴，米诺斯。至少我没把守夜的轮毂当咖啡杯用。”
迪克咧嘴一笑，晃了晃手里的喷漆罐——亮粉色，还贴着“限量版夜翼专属”的标签。“说到改造……守夜是不是该换个新造型了？”
守夜的车灯瞬间变成惊恐的红色，音响爆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拒绝！严正拒绝！Boss，启动防御协议！”
米诺斯慢条斯理地摘下护目镜，绿眼睛在昏暗的车库里闪着危险的光。
“格雷森。”他平静地说，“你左手口袋里装着斯塔克出品的振金涂层喷漆，右手袖口藏了微型LED控制器，靴跟还卡着一根拆车工具——你是来帮忙修车的，还是来拆家的？”
迪克的笑容僵了一瞬。“呃……惊喜派对？”
提姆突然从工具架上抄起一把气动扳手，笑眯眯地递给米诺斯。“我记得你说过，守夜的防篡改系统有个‘紧急反击模式’？”
米诺斯接过扳手，指尖在守夜的车载终端上轻敲三下。“激活‘粉红噩梦’协议。”
守夜的引擎突然轰鸣，车灯变成诡异的荧光粉，音响炸出震耳欲聋的《天鹅湖》死亡金属版。
“什么——？！”迪克还没来得及后退，守夜的前泥板猛地弹起，一个发射器“啪”地投出一团粉色泡泡胶，精准糊在他脸上。
提姆笑得差点从车顶滚下来。“哈哈哈哈！夜翼限定款面膜！”
迪克手忙脚乱地扒拉脸上的胶水，结果越扯越长，最后整个人被黏在了车库门上。
守夜通过车载音响幸灾乐祸地播放起《粉红豹》主题曲。
米诺斯淡定地擦了擦手。“下次，记得先扫描机车的防御协议。”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门廊传来：“容我提醒，粉红色泡泡胶的清理费用将从格雷森少爷的零用钱扣除。”
迪克挣扎着举起一只手：“等等！这玩意儿怎么还有蝙蝠镖形状的亮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