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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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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江修成着人来叫时,江怀乐还在睡梦之中。昨日他一整晚都身处光怪陆离的梦境中,直到天光微亮才堪堪睡去。

小厮催促得紧,江怀乐简单梳洗了下,不顾红肿的双眼,跟着小厮去了书房。一进门,不只江修成等着他,江怀杨也在。

江怀乐暗自警惕。

江怀杨为何也在?莫非……是他和林盈之间的事被发现了?

江修成并未如往常一般训斥长子的姗姗来迟,反而和颜悦色地让江怀乐坐下,喊小厮给他上热茶。

“瞧你这眼眶红的,昨晚怕不是一夜没睡好。”江修成走近,状似安慰地轻拍江怀乐左肩:“下人们伺候得可还得力?天气转凉,缺了什么尽管和父亲说。”

江怀乐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差点没将热茶泼出来。余光透过袅袅水雾,飘向江修成。

……他这个父亲是昨晚上被冤魂附体了么?上一次见他对自己嘘寒问暖是何时?七岁,还是十岁?

又或者,他是悲痛过度,一大早产生幻觉了?

“……我无事,只是想起母亲,难以入眠罢了。”江怀乐低声道。

“唉,说起来也是我的疏忽。”江修成长叹一声道:“巧柔为了江家,为了年幼的你,自愿待在京城这么多年。我本想着等怀杨高中,说不定便能让巧柔母女俩回来。京城虽好,年纪大了总会想着回归故里。”

江怀乐一声不吭,默默看着江修成作戏。

人到中年,认知很难改变,江修成偏爱妾室多年,江怀乐不可能相信他会因为正妻突然亡故就自觉愧疚,怀念从前。

江修成清了清嗓子,续道:“想当年,我刚及冠,还存着少年心思,读书时偶觉烦闷,便想趁着先生不注意,翻墙出去玩乐。不料脚下不稳,直接摔在了恰巧路过的巧柔面前。男才女貌,我和巧柔就此成就一段佳缘。嫁给我后,巧柔贤惠持家,还为我添了一儿一女,我本以为就算有京城之行,将来定有重聚之日。谁曾想……天意弄人啊!那年的分离竟是永别,因着本家之故,生同衾,死却不能同穴!”

江怀乐以手掩口,轻咳几声。

唱戏也有个度。

他没睡好,到现在太阳穴还隐隐作痛,根本没心思听江修成长篇大论,何况他越说越过分,连“生同衾死同穴”都冒出来了。

江怀乐抬眸,坐在对面的江怀杨面色阴晴不定,却始终没有反驳江修成的话。

看来中了邪的不止江修成,还有江怀杨。

江修成说到一半就见长子神色恹恹,他赶紧话锋一转:“巧柔若还在,想必也不愿见你为了她折腾自己。就当是为了你母亲,也得多注意自己的身子。”他使了个眼色,小厮立刻捧上准备好的锦袋:“这些银钱你先拿去给自己补补,若是不够再来取。”

江怀乐接过锦袋,打开一瞧,里面装着三百两银票。若他没记错,从小到大,这是江修成对他出手最大方的一次。

在江修成的注视下,江怀乐把锦袋放在方桌上:“父亲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除了母亲,家中平日也无人愿意教导我,如今我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还望父亲明示。”

江修成一直提着的嘴角立刻垮了下来,他似乎想要发作,但不知想到何事又忍了下来。

江怀乐瞧着江修成的样子,只觉好笑:“父亲若真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除开昨日突遭打击一时迷惘,江怀乐自想通之后,对着江修成也不再“顺从”。

“等等!”江怀乐刚起身,江修成立刻阻止了他:“怀乐啊,别忙着走,为父还有事和你商量。”

江修成擦了擦手,终于从怀内又掏出一封来信,信件也用得浣花笺。

江怀乐眉心一跳:难道京城本家除了母亲的死讯,还有他事?

果然,江修成点了点浣花笺,道:“其实本家信使共来了两封信,为父知你悲痛,怕你伤神过度,便没来得及将另一封的内容告知你。”他停顿片刻,才道:“当年……你母亲和姐姐替你去京城,所为何事,你还记得么?”

江怀乐不说话,只是蹙起了眉。

江修成停顿半晌,没等到长子的回答,只得自己挑明来意:“巧柔虽说去得突然,但江家的规矩不能乱。本家……如今需要我们再送一个儿子去京城。”

江怀乐恍然大悟。

绕来绕去,原来根源在这里。

他就说,江修成在这个节骨眼上到底为何要对他献殷勤。他昨日心神恍惚之下倒是忘了,母亲已去,本家可不是需要另一个“质子”前往京城,以安其心!江修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母死子继,好事没他的份,这种时候倒是记起家中还有一个长子!

京城水深这是连林盈都知晓的事情,江修成不会不懂,母亲更是死在了那里。

尽管如此,江修成依然找了他,对他开了这个口。

出乎意料地,江怀乐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为平静。许是一切的起伏都在昨天消耗殆尽,又许是江修成的所作所为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江怀乐曾经过问自己,江修成知道林盈对他的母亲、对他的所作所为吗?也许知道,也许一知半解。那江修成又知道被送去京城之人过得如何吗?或许他明白,或许他装不懂。

一切“无知”与不作为,只是源于不在意。

然而不管过往如何,经过今天这一遭,幼年的孺慕也好,少时的希冀也罢,都将坠落谷底,化作尘埃。

这么多年了,没什么可失去的,也没什么可伤怀的。

他的父子缘分,就只能走到这里。

江怀乐抿了抿茶,茶中添了白菊,花朵被水浸透,渐渐沉入杯底。

其实江修成的提议对他来说,是件好事,甚至说,有些巧合。

他昨晚刚发现端倪,想进京查探母亲的死因,结果第二天江修成就送上契机。他若是要去京城,必须得有路引,而南方边境刚经历一场战事,江南一带包括临陶在内这些时日都对路引严格管理,他很难在不惊动江家人的情况下独自上路。就算他一个人顺利到达京城,在本家不知情的情况下,他还须找到时机混入本家。而如若以“质子”身份为机,去往京城本家,那么一切都可顺水推舟。

江怀乐讽刺一笑。某种意义上,江修成作为父亲的确给儿子送上了一份大礼。

江怀乐侧过身和江修成对视,装作无知道:“那么,父亲打算送谁去京城呢?”

江修成一愣,他没想到话到这份上长子居然还不曾觉察,但他有求于人,只好按捺下怒意,从旁侧击:“这……怀杨要赶考,若是高中那便得入官场,自是不能。”

“那尼姑庵里的那位呢?”江怀乐勾唇:“当年我母亲可以,如今她不行么?”

江修成额上渗出汗珠,勉强道:“她、她是妾室!你母亲是、是正妻!当年本家也是看在巧柔是正妻的份上才肯答应,两人怎可混为一谈!”

“哦——”江怀乐拉长声音:“原来父亲还知道,她是妾室,而我母亲是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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