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拎着圣旨站在床头,笑得谄媚:“大人辛苦,可惜战事不能再拖,将军早已厉兵秣马等着大人一同上路,此刻正在门外等您,圣上的意思,今儿个,您就出发吧,皇上心里有您,担心您不适应长途奔波,已为您准备了随行医官和珍贵药材,就在外头的马车上。”
李祝酒听完,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完蛋了。
一个不会弄权的权臣,一个不会打仗的将军,现在要凑在一起去打仗了!
那命真是很苦了,还不如一刀抹脖子来得痛快。
他在心里哀嚎:“007你出来!我要TD!TD!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几秒后,一阵忙音响起:“宿主,剧情一开始,不可中途退出,也不可退订!007正在下载剧本二资源包,系统繁忙请稍候……”
晏母得了消息,一边哭一边为李祝酒准备好了行礼,只半个时辰,一切都已收拾妥当,晏母亲自送李祝酒到了府外,一行婢女小厮紧随其后,个个泣涕涟涟。
“舟儿,别忘了往家里寄家书,娘……”晏母哽咽,擦擦眼泪继续:“娘在家里等你回来,一定要平安回来。”
“是,一定记得。”李祝酒不太习惯这样的离别,有些僵硬地任凭晏母靠在肩头哭。
“你爱吃的东西,娘特意命人买了,你要记得吃,为你买的冬衣,也都在马车上,娘知道你和将军一向在朝堂不和,但这一去,也只有将军能罩着你,你性子也收着点,别惹将军生气。”
再絮叨下去,今日也不用出发了,李祝酒点点头:“多谢娘,您说的我一定记在心上,儿子要走了,你……”
李祝酒现实中母亲早就去世了,从来没有体会过母亲这样温声细语跟自己说话的瞬间,没想到一朝穿书,竟然意外弥补了这一缺憾,可那缺失的母爱像是缺了一角的石凳,长长久久地没人打扫,就落了灰,以至于李祝酒面对这样的温柔妇人很不自在,很想逃。
“天寒,娘快进去吧。”
晏母擦擦眼泪,抓着李祝酒衣袖:“最重要的,若是在西南遇上心仪的姑娘,定要带回……”
不等听完,李祝酒脚底抹油溜上车:“出发!即刻出发!”
太监在马车外躬身:“奴才就不送大人了,大人随将军一道从盛京主街出发,届时陛下会在皇宫最高处目送二位。”
“有劳公公,请回吧。”
唠完废话,马车缓缓向前行驶。
隔着晃动的窗帘,李祝酒看见贺今宵穿着一身战甲,骑在高头大马上,在马车前缓缓而行。
“什么时候偷学骑马了?”李祝酒一边问,一边暗骂贺今宵果然是个狗啊,明明是一起当废材的,他居然悄悄进步!
贺今宵回头看了一眼车帘,似是有些无奈:“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我是个将军,不会骑马露馅只在分分钟。”
提起这茬他就想起这两日偷偷学骑马在雪地里摔了几次狗吃屎的事儿,来气!
马车在雪地里留下一行印记,驶向远方,驶出盛京城门,驶向未知的前路。
雪更大了,路也更滑,前面的路,李祝酒看不清。
他也不知道,贺今宵看着英明神武,其实已经冻成傻逼还在强装淡定。
马车宽阔,里面横放着一张小塌,被褥枕头一应俱全;塌前一张小桌,燃着熏香,摆着瓜果。
车里燃着暖炉,温度比外面高了不少,再加上厚重的帷幔遮挡了来自四方的风雪,车内竟比晏府的房间里还要暖和得多。
车子一路摇晃,李祝酒渐渐困得睁不开眼,睡了过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住,有人声在前方响起。
李祝酒掀开帘子一看,外面不见天光,昏暗得像是下午六七点,马车前方,贺今宵那个狗逼已经下马,站在前面同一个身穿盔甲的彪悍男人讲话。
“天色暗了,就在这处林子安营扎寨,生火烧饭,吃完就休息,你是副将,平时怎么安排的现在照样由你安排,不是大事不必找我报备。”
那彪悍男人毕恭毕敬,微微俯身抱拳:“是,末将领命,天寒,将军不妨上车同晏大人稍作休息,营帐片刻便好。”
“行,你看着安排。”
光是掀开帘子看了外面几分钟,李祝酒就感觉那寒风呼呼往车里钻,片刻就将他的手吹得通红,毫无知觉。
此刻贺今宵正踩着积雪朝马车走来,步伐不紧不慢,脚步落在雪上发出细微的嘎吱声。
所有士兵正在刚才那男子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布置一切,安营扎寨,生火做饭,分配巡逻。
“我还真有点佩服你。”隔得近了,李祝酒这才看见贺今宵的脸冻得白里透红,垂在身侧的双手也红得不成样子,“装起逼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不过是正常地发布命令,哪里装逼了。”贺今宵有些好笑,视线落在扶着车门的手:“这么冷,手不想要了?”
“不劳你费心。”
缩回手搓了搓,李祝酒上下扫了一眼贺今宵:“你这盔甲,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本来就是那么回事儿好不好。好了,快让我上去烤烤火,冻死了。”
看贺今宵冻得那么傻逼的样子,李祝酒觉得落井下石都有些小人了,于是往一边挪了挪。
就见这人快速往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在意这边后立刻换了副面孔,一瘸一拐上车,两手按着大腿按摩,边按边抱怨:“你不知道,我盔甲外面都结霜了,我骑了一天马腿都要断了!”
“活该,装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