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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玩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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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不会,扔东西谁还不会了么。

金尊玉贵的少爷被挑起斗争欲望,他狠起来真不输谁,再击一球,一场没规没矩的雪仗就这么开打了。

阵营分两派,那头以李东东为首,带着虎子和大福三方包抄。霍北跟宋岑如一起,避开要害,往身体最刁钻的位置攻击,那雪溅开直往对方脖领子里飞。

几轮下来,李东东发现这人海战术没用,他们搓子弹的速度赶不上霍北和宋岑如的准头。

他带着剩下那俩疯了似的抱雪就往前扔!飘飘洒洒乍开大片白雾,战况何止是焦灼,已经进化到敌我不分。

“靠!我吃一嘴冰!”虎子在原地嗷嗷。

大福气喘吁吁,累的直摆手,“不、不行了,特么的没被霍哥弄倒,先被东子砸懵逼。”

宋岑如和霍北真没挨几下,他俩攻击次数对半开,霍北随手一团一个球,不仅往宋岑如兜里塞弹药,还能替他拦截,对面的球在空中就被他给打落。

“老大!不公平!”李东东喊道。

霍北挑眉,“三对二还不公平?”

虎子道:“你这准头谁干的过啊!”

大福转身搬救兵,从院子里抄了个塑料盆,气势汹汹,一脸奸笑的站在门口。

来啊!!大乱斗!!!

宋岑如看向霍北,对方一扬下巴,“甭怵他,谁敢动你,给我放开了砸!”

“嗖”地一下,一团雪块瞬间从眼前闪过,在半空击落李东东的偷袭。

宋岑如视线落回霍北的手上......

果然,李博文那颗篮球就是被霍北挡下来的吧?

正打着仗呢又走神,那几个肯定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时间,大福舀了盆雪,嘴里嚎着“啊啊啊”就一窝蜂冲上来了。

血气方刚的中二少年是这样的,玩儿嗨了比牲口还亢奋。

霍北反应很快,抓着宋岑如的手腕就往后撤,“跑!”

宋岑如的声音在风里颤抖,“跑?!不是让我砸吗!”

霍北找了个粗电线杆作掩体,一把将人塞进角落,又迅速攒了把雪,往宋岑如手里递,“干他!”

“砰”一下,雪球穿过大福的瓢泼大雾,正中右肩,那盆雪伴着欢呼大笑更是洋洋洒洒飘了满天。几人无一幸存,脑袋、脸上、脖领子里全吃了冰,也就猫回犄角旮旯里的宋岑如好点儿。

两派人马之间距离不过短短几十米,地上结了冰,滑不溜丢的,追上来那几个刹不住车,不知道谁喊了句,“欸我操!”

“我操操操——要撞了!”

几个人你拉我,我拉他,最前头的大福揪住霍北的衣服往后倒。宋岑如想去拉人,力量哪儿抵得过他身后带的那一溜儿小火车,五个人多米诺骨牌似的全摔了。

宋岑如跌在最上面,刚伸手的瞬间就被霍北抓住。

肩膀撞了胸膛,隔着厚厚的冬装,后背仍能感受到一股强韧的臂力。混乱之中,他的嘴唇狠擦过对方的耳垂,热息扑在冰凉的颈间。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宋岑如人都傻了,顾不上雪地有多脏,往旁边滚了半圈和霍北拉开一点距离,望着灰乎乎的天发怔。

“靠!李东东你亲我脸!恶不恶心!”虎子仰躺在地大喊一声。

李东东被大福压着起不来,回骂:“谁他妈想亲你!老子是故意的吗!”

事情发生得很快,在宋岑如眼里却和慢镜头一样,他确信自己碰到了,还往人家颈窝里喘了口气儿!

霍北一直没说话,几个人在地上摊了一排,跑没劲儿了,谁也没站起来。大福随手抓了把雪又往天空一扬,恍如银盐纷飞。

雪飞,宋岑如便看着雪,也只敢看着雪......直到眼角传来一点触感,他偏过头,和霍北的视线撞在一起。

指腹下是一枚细小朱红的痣,雪花终于胆怯地落下来,粘在颤抖的睫毛上,粘在微红的鼻尖,粘在干燥的唇畔,把霍北的心也粘住了。

“你......”宋岑如心存侥幸,说不定压根儿没注意呢?下一秒,他的眼睛被霍北的手掌覆盖,“......你干什么。”

“睫毛上有雪。”霍北说。

“你,捂化不就成水了。”

“嗯。”霍北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他还没缓过来。

虎子喊恶心,他没觉得刚才那下恶心,不仅不恶心,还特挠人,浑身像被电流窜过,脑子都酥了。

“好了吧……”宋岑如小声说。

睫毛轻轻扫过掌心,发痒,发烫,霍北胡言:“再捂会儿。”

……

要不说撒欢儿才最消耗精力呢,尤其剧烈运动后躺平,起来就没力气再战斗了。

损失最小的是少爷,就头发湿了一点,其他几个脖领浸了水。李东东秉持娱乐第一的原则,宁死不回家,他们搭伙去铲大杂院屋顶的雪。

宋岑如跟某人并排走,这俩谁也不敢看谁,反正是个意外,说不定对方根本没放心上,干嘛给自己整的不上不下的。

进了院,宋岑如找了个角落一蹲,不知道捣鼓什么去了。

霍北裤脚也湿的厉害,得换一条,但他改道先去厨房,和熬药的陆平打了照面。

她见人一愣,“你耳朵怎么那么红。”

“冻的。”霍北喝完热水,匆匆逃回卧房。

窗帘拉上,他在昏暗中换衣服,三两下穿好,却磨磨蹭蹭的在房里打转,摸摸桌角,扯扯拉链……真他妈疯了吧,不就被亲了下么,扭扭捏捏个屁!

外头又嚎起来,大概过去二十分钟,门被敲响,伴随着李东东的喊声:“老大!这冰忒瓷实了!请求支援!”

霍北被吵得心焦,一把拽开门,正要骂呢,看见人又哑火了。

宋岑如双手捧着茶壶那么大的雪人,黑豆豆眼,树枝胳膊,毛线嘴,和一条跟霍北现在身上同款的深蓝布条围巾。

那雪一直拿手里特别冰人。

霍北看他指尖冻的通红,那点情绪也忘了,转身打开衣柜,边翻边说:“刚才就该找我要手套,就你这细皮嫩......”

余光人影晃动两下,宋岑如捧着雪人到他跟前,真切又慌张地开口:“霍北,生日快乐。”

活的糙就是霍北十八年人生的代名词,甭说生日礼物了,礼物都没收过。

寻常人一看他这样儿就知道不好惹,哪怕摆张笑脸也不耽误人家觉得他心里藏着坏,关系稍微近点的邻居长辈,顶天了送他两张超市打折券。李东东那几个更糙的就没这意识,搞什么惊喜,吹个蜡烛就是超绝浪漫。

但宋岑如送他了。

那雪人搓得圆溜,树杈手比了个“Y”,毛线嘴笑得特别开心。

霍北的唇角也不自觉弯了个弧度,吐出来的话却是,“就送这个?”

“我、我来不及准备。”

宋岑如有点局促,要是提前知道,肯定不至于送的这么寒碜。

瑞云的整体商业重心在南方,他去过的地方大多也是南方,而且以前老家下不了这么厚实的雪,经验不足,宋岑如怕连这么简单的雪人也捏得不够好看。

“你要是不喜欢,就当我没送......”

霍北不置可否,拿着那雪人往桌上一扽,甩了副手套给他,“赶紧捂上,再冻会儿该皴了。”

手上还算有知觉,就是皮肤太白,所以红起来特别明显。宋岑如胳膊肘夹着手套,呵气先把手给吹暖,不然僵硬着不好穿。

就这样一双修长纤薄,执毛笔、盘玉珠的手,现在指关节都透着红。

疼呢吧?肯定疼。

打雪仗的球基本都是霍北搓的,宋岑如只管扔就行了,可雪人是亲自做的。

“你这管什么用。”霍北看得心急,拢住他的手。冰的和烫的一贴,俩人都愣了下,不敢动了。

极与极的温度碰撞,很难不叫人想起刚才的意外。

少年时代是人生中既热烈又混沌的阶段,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穿插在中间,像是在和两个从未动过春心的人捉迷藏。

谁又能在此刻想到这是什么呢?就单纯捂手呗。

宋岑如他们班那些不修边幅的男生课间打闹还相互坐大腿呢,玩儿嗨了甚至一个叠一个,越叠越多。

霍北经常运动,气血足得很,没几秒那双手的温度就上去了,他松开之后揣起兜,“行了,穿吧。”

磕磕绊绊的穿好了,大了些,但是暖和。

雪人孤单单立在桌上,宋岑如的骄傲还不允许自己送了个别人不喜欢的东西,他准备拿去扔了。

霍北眼疾手快捞过来,径直往屋外走。身后,宋岑如茫然地问:“你去哪?”

霍北没回答,进了厨房,拉开冰箱冷冻层,腾了个单间儿出来,把雪人放进去。

这是不是意味着礼物还行?宋岑如瞬间不矫情了,好奇道:“存的住么。”

“冰箱活着,它就活着。”霍北道。

这冰箱有些年头了,快跟宋岑如一般大,但质量还行。只要不出什么幺蛾子应该可以再挺几年,到时候换冰箱就再给雪人搬个家。

宋岑如点点头,心底又生出一点雀跃。

外头几个铲雪工半天等不来人,扯开嗓子唱“你快回来——”,霍北连笑带骂的出去了。宋岑如被老太太拉进屋聊天,没参与这帮野人的娱乐活动。

隔着不算干净透亮的窗,白影从屋檐洒落,霍北头上淋了雪,小弟们笑作一团,宋岑如目光穿过飞雾,一切仿佛就定格在这瞬间。他有种直觉,自己大概很久,很久都会忘不掉这样美好的年少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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