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宵玉试图和莫寥搭话缓解气氛,莫寥根本不接,话题就这么尴尴尬尬的像颗石头“扑通”掉进水里没了回音。我只好为莫寥找补:
“他开车,不能分心。”
庄宵玉又转回脸看着我:
“林警官,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发小。”
“哦哦,难怪我看着感觉你俩差不多大。”
莫寥的呼吸沉重了几分。
“……我三十了。”
“三十?!”庄宵玉的音量骤然拔高,“我以为你大学刚毕业?!你长得也太嫩了!”
我其实挺反感别人说我长得年纪小,给人一种好欺负的感觉。为了不让庄宵玉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我查户口式地盘问了他的个人和家庭情况。庄宵玉总是满嘴跑火车,倒也不难辨别出他话里的真伪。庄宵玉的生父做海产起家,后来转型做供应链,在蓝海期猪都能起飞,他父亲就是赶上趟的幸运儿,如今生意做得很大,原配育有一儿一女,如今也都在管理产业——这些都是庄宵玉从新闻报道上看来的。
而且庄宵玉的生父还有很多情妇很多私生子,我们这里是全国驰名的重男轻女重灾区,稍微有点小钱的男人们都觉得自己家里有王位要继承,更何况是家大业大的土老板,更是开枝散叶恨不得生出个九子夺嫡来。
从平合到坛泉四个小时的车程,还在路上加了一次油,终于在中午抵达坛泉。
虽然坛泉是二线城市,但基础设施建设毫不逊色省会,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尽显繁华。
庄宵玉先安顿我们下榻五星级酒店,他看出我不太自在,还让我千万别客气,我和莫寥在坛泉的全部消费都由他买单,着实财大气粗。
放好行李后,庄宵玉带我们去吃坛泉当地的高档酒楼,我打开菜单匆匆扫过,越看越没胃口,以我三十年来的生活水准,不是很能理解一盘四位数的荤菜和一盘三位数的素菜其中蕴藏的玄妙,莫寥也是翻了两页就合上了。庄宵玉热络地拍打我肩膀:
“林警官放心,这家我是老顾客了,还了充会员卡的,不知道吃啥那我来点,来份佛跳墙,这家佛跳墙紧厚呷喔,再来只小青龙……啊不,来三只……”
莫寥叫停庄宵玉:
“吃点简单的。”
我立刻附和:
“等解决了再吃顿好的也不迟。”
庄宵玉很是感动,然后请我们吃金拱门。
我原以为庄宵玉家会是住在一平三四万的高档小区,结果导航显示他家离市区有二十公里。
我看着窗外的景色从鳞次栉比的高楼退后到低矮的平房最后退后到茂盛的果树林,最终目的地是一栋看起来有些土气的两层独栋小洋房。
我们将车停到院子里,院子里有个硕大的鱼池,池水在烈阳的映照下波光粼粼,特别有质感。
庄宵玉走到欧式入户门前,仰头扯着嗓子大喊:
“珍姨——我回来了——”
……好原始的进门方式,我斜了眼就在门边的门铃。
等了一小会门开了,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女人从门后探出头,眼底尽是提防和怀疑:
“系宵玉哄,这两个底叨位来诶?”
忠安周边的几个城市方言基本互通,我大致能听懂,这个珍姨是问我和莫寥哪来的。
“是我请的大师啦,很厉害的,跟以前的那些骗子都不一样!”
珍姨不情不愿地开门,还故意切换成普通话好让我们听懂:
“李每次都介么嗦,喇一次有用?”
莫寥面对质疑无动于衷,庄宵玉比他还急:
“哎呀不是啦他是我学长,这个是警察,都是正经人啦!”
一听有警察,珍姨大惊失色:
“安怎连警擦都来了?!”
“不用在意我,”我摆摆手,“我是这位的助手。”
“赶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