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像King Chow这样骨子里透出无所畏惧的女人却是极少见的,哪有一分东方的低眉顺眼,眼神犀利而坚定,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光芒万丈。何况这低胸高开衩,勾得人根本移不开眼。
即使她不一定符合所有人的口味,但,最抢眼的一定是她。
何况那一身被特别交代过的粉。
“这位小姐,请。”值班经理几乎是客气的近乎卑微的把周清请了进来。
这样的人即使没有入场券又何妨?因为今天这种慈善晚宴本来就是半公开的。也就是说如果权贵大人们有些见不得人的事今天就不要说了,今天大家出来社交只是给有钱人炫富用的,别的先不要谈。
何况,她那一身粉。
松弛的爵士乐悠扬的传来,让人忍不住就想踏着节奏钻入这个名利场。
水晶穹顶下漂浮着各种语言的欢笑,低低的贝斯下下撩动着人的心跳,香槟池取代了原先的雕塑,却是衬得更加敞亮与奢靡,酒香随着泛起钴蓝色的涟漪,一阵阵飘来。
池畔的侍应生不停的进行着开瓶的动作,随时补充着香槟池,金箔封口的唐培里侬坠入池中时,激起一圈闪烁的磷光,于是这奢华的大世界突然就多了一点暧昧的情愫。
King Chow自以为见惯了大城市的浮华,却还是被眼前的奢华景象惊艳到了。
“Miss Chow,不好意思,这个刚忘记给你了。”说这话的便是刚才的小侍者,这次都不敢再直视King Chow。
King Chow笑笑,将手递给侍者,于是一条粉色的手环出现在King Chow的手上。
只是这一幕却落入了暗处的一双眼睛里……
当八点的钟声响起,曾经的画面就闯入脑中,回忆总是那么离奇,因为一个画面一个声音就突然跳入脑中,King Chow就是被这钟声勾起了回忆,有一年的跨年,是她去接出差回来张寒,行驶在高架上,能看到远处有朵朵绽放的礼花,他说忽然转头对她说新年快乐,那一刻她对未来的期许就到达了顶峰……只是如今想来仿佛已经如同是上辈子一样遥远的事了,唯一与他挂钩的事——一个分手理由,那甚至都不是top1的事了。
主持人的声音通过广播在大厅里扩散着,King Chow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手指扒拉着手腕上的手环,想象着各种她的黄色小液体的使用方式。
当一双擦得蹭亮的黑色皮鞋站定在King Chow面前,King Chow收起周清三落一地的思绪,挂上微笑,开门迎客。
只是这笑容似乎才扯到一半就扯不动了。
眼前的人,三秒钟之前还在她脑中闪过。
而他绅士的伸出手,邀请King Chow跳舞。
像,真像,太像了。可是张寒从来不会这样笑,那么松弛,不紧不慢的笑,不像。他的西装里还叠放了粉色的丝巾,太骚包了,不像;他还要邀请周清跳舞,和那个理工直男简直就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完全不是。当他们滑入舞池,King Chow甚至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香水味,那一定一定不是他了。
King Chow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论眉眼,太像,论神情气质,天壤之别。
直到一曲结束,对方抬腕看了眼时间终于开口了,“还没有猜出来?”
他的手表,紧张而笨拙的舞步,都在说明他就是张寒,而King Chow似乎也被他的出场一下子打回了“周清”的样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终究是张寒先开口了。
周清想,突然这个故事太长,她甚至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只能故作高深的笑笑。
也许是见她太久不答话,张寒又问,“那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当张寒先问这个问题时,就像是他先低了头,哪怕他不是直接的问“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或者哄哄我?”而是循循善诱的问“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这种问题。周清突然觉得心里的憋屈不甘心,憋着的那一口气,松了。
分手理由什么的不重要了,因为她突然发现在意“分手”的人不止她一个,张寒也是在意的,也许在她难过的时候,他更难过,而他隐忍的性格和向来谨慎保守的法务的职业注定他总是选择理性和默默沉受……
确认偏误后,再去寻找证据就简单多了,比如他西装上与她裙子颜色如出一辙的粉色,比如他依然戴着她送的手表——那是一块具有特殊意义的表,再比如从他玩笑似的调笑到开始好奇她怎么在这里,到最后焦灼的反问……周清太了解他了,他的职业性格都让他越来越“理性”,或者世俗说的“稳重”,可是周清看来却是有太多的“压抑”。
周清就这样释怀了,清单上的最后一个待办事项,一下子从不甘心的歇斯底里变成了单纯的好奇心,人呐。
周清重新挂上笑脸,“张寒你好,我是King Chow。”骄傲、自信,那是通过强大内心而折射出来的笑,强而有力,夺目至极。
“行,那Miss chow,喝一杯?”
这台词,周清听得可真是耳熟,于是脑中一闪而过的便是真流氓的神态与语言,真流氓那损人的劲哟,于是她不经意的一笑,温柔极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