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女人神神秘秘的走了过来:“姑娘,橘子要伐?”
做生意都做到她面前了,言昭离摆摆手:“不需要。”
“姑娘不需要,可令正君需要。”
令正君,是指对方的正夫。
中年女人道:“我刚才看令正君一上船后,就脸色发白,这是晕船的症状啊,而且姑娘想想,令正君上船后没多久就进了房间,再也没出来。”
言昭离脑中回忆细节,发现确实如中年男子所说,祁逾白一上船后就面色发白,现在还在房间内待着。
可她记得老板不晕船啊,难道是继承了原身,就跟她能继承原身的武一样。
中年女人掀开框中上盖的布,露出一个又一个圆润的黄橙橙的橘子。
“这橘子最是缓解晕船之物了,姑娘要不为令正君买些?”
最为老板的金牌秘书,竟然没能察觉到老板的不适,言昭离的内心深受谴责,最后从中年女人那买了一大筐的橘子。
等言昭离走后,中年女人露出灿烂的笑容,不愧是她,今日又完成一单,还是个大单,从每个人上船后,她一直关注每个人,寻找潜在的客户,然后趁机促成买卖。
俗话说,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老天诚不欺她,她哼着小曲,优哉游哉去找下一个潜在客户。
*
大船里面有许多房间,言昭离虽没包下一整条船,但却包下了一层,他们这间房,是所有房间中最大的。
祁逾白坐在床边,单手扶额,竭力忽视身体的异样,他从不知,晕船能有这么难受,像是整个人都掉进了无限旋转的车轱辘,胃里翻江倒滚,每一个味道都能引起他的呕吐感。
他另一只手握拳,死死的抵在嘴边,手上青筋暴起,显示出几分骨感。
闭眼忍耐时,一股清香的橘子味铺面而来,冲淡了船里其它的味道,让他的胃好受了起来。
“吃点橘子缓缓吧。”言昭离剥开橘子,将一瓣橘子递到他面前。
他顺手接过来吃了,橘子的果泽在嘴里蔓延:“谢谢,不过你怎么过来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自然要时刻关心老板的身体状况。”虽然她没有第一时间发觉。
但过程不重要,结果对了就行。
言昭离也给自己剥了个橘子,“不过我说,老板,身体不舒服,还是要及时说的。”
“这样一个人忍受着,多难受,是吧。”
她说完,又给祁逾白剥了个橘子,然后忍不住瞥了祁逾白的手,呜呜呜,怎么可以有人的手又细又长又白,完全是可以当手模的程度。
这么一双手,要是去剥橘子,完全是暴殄天物。
祁逾白则是盯着手里干净的没有一丝橘络的一小瓣橘子,忽然想起了往事,他第一次注意到言昭离,好像是在一次酒会上。
祁逾白作为集团的总裁,身边有一个秘书团,分别负责各个事务,言昭离刚被调任上来,自然不可能接触到重要事务,只能负责祁逾白的生活琐事。
祁逾白一直都有胃病,但从未在人前显露过,酒会上,胃病发作,也只能强忍着,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
直到言昭离突然跑开,带回来胃药 ,也是和刚才同样的话语:“老板,吃点这个缓缓。”
“你怎么知道我有胃病的?”
“我之前也有胃病,发病的时候,就像您这样。”下意识是骗不了人的,胃在疼,哪怕装成轻松的模样,也会时不时皱眉,下意识捂住肚子。
再后来,每次酒会的时候,言昭离身上总带着胃药。
言昭离见祁逾白一脸沉思的盯着手上那一瓣橘子看,脑里‘噔’的一下,不会吧,老板发现她分的不公平了,她给祁逾白的,只有那一瓣橘子,而给自己的,是剩下的一大半橘子。
老板应该没这么小气吧,这橘子是她剥的,难道还不能多吃点吗?
还是,言昭离突然想起一件事,祁逾白的洁癖严重,他不会嫌弃她剥的橘子,然后现在正在内心纠结要不要吃。
联想到之前葡萄的事件,顿时觉得这个想法是对的,言昭离歪头想着,可刚才他不是也吃了她剥的橘子吗?
难道是刚才太过于难受,没注意就吃了。
言昭离伸出手,想拿走祁逾白手中的那一瓣橘子:“对不起,老板,忘记你有洁癖了,我这就拿走。”
眼看就要拿到祁逾白手上的那瓣橘子,祁逾白的手心一握,言昭离扑了个空。
“我现在难受的没有洁癖了。”说完,把橘子往嘴里一塞,动作快的让人没反应过来。
言昭离迟缓眨了两下眼睛: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刚才的老板好像只护崽的母鸡,还是只超凶的母鸡。
她又看向旁边放的一筐橘子,圆圆润润的,普普通通的黄色橘子,除了比其它橘子甜些,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不再多想,言昭离低头任劳任怨的给老板剥橘子,忽视了祁逾白眼里一闪而过的懊恼。
他怎么……那么急着吃她亲手剥的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