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久夏仿佛又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挪动脚步往旁边站,看祝与青的眼睛也跟着她的脚步往旁边转。
往左往右,几个来回后诗久夏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再逗弄祝与青,径直走到他面前。
想起自己刚刚做的动作和说的话,诗久夏又看看安静站在原地十分乖巧的某真醉酒男子,十分诚恳地说:
“如果路谨言他们看到,估计会问我俩到底是谁喝醉了。”
一股橘子调的苦涩,夹杂着清新的草香钻进她的鼻腔。
诗久夏又往前凑了几分,去嗅那股才闻到的淡淡的香味。
是她送的香水。
还带着股好闻的祝与青的味道。
“要不我俩明天请假,现在带你出去玩吧?”诗久夏突发奇想。
“现在是夏天,我们去爬树摘荔枝吧?”
祝与青这次没有任由她自说自话,抬眼,“然后我们一起被打。”
诗久夏愣了下,换了件要做的事。
“那我们去芭蕉树下乘凉!”
“然后我们一起被打。”
“那就去山坡上看星星!”
“然后我们一起被打。”
“那去抓小鱼!”
“然后我们一起被打。”
“去无边无际的草地边骑车!”
“然后我们一起被打。”
“……”
诗久夏终于被气死了。
“除了被打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什么吗?”
“除了带着我挨打,你还做过其他?”
“……”
诗久夏陡然沉默。
祝与青怕对方不记得,好心替诗久夏回忆起了童年。
“三岁,你带着我往牛粪里扔鞭炮,我俩糊了一身屎,回家跪了俩天,挨了一顿打。”
“三岁半,你熊出没上瘾,带着我去人家果园里,拿把斧头把人家树砍了,大喊小熊熊别跑,我俩吃了一顿“竹笋炒肉”。”
“四岁,你不知从哪听说人能和动作沟通,带着我抓了只鹅放在房间,天天喂它吃维生素,神神叨叨的让它和你说话,涂阿姨以为你中了邪,我俩被神叨叨的道士以鬼气缠身,打了一通。”
“四岁半,你带着我把诗叔埋在地里的酒挖出来,一人一杯的倒着喝,我俩醉倒在花坛边,我妈发现时还以为我俩死了,醒后又是一顿狠抽。”
“五岁,你带着我跑去菜市场买鱼,说要做鱼给我吃,回家后直奔厨房,倒了一锅油,直接把鱼丢进去,差点把家烧了,我俩喜提毒打加两天不准吃饭。”
“五岁半,你带着我出去野餐,跑到距离家几公里外的荒地上,结果找不到回家的路,抱着我在荒地上睡了一家,警察和我妈找到我们时被打到差点上新闻。”
祝与青神色平静的揭了一通短,说完之后问诗久夏。
“你刚说还要带我去干嘛来着?”
“……”
“其实……”诗久夏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我们明天还是当乖宝宝去读书吧。”
“我们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对,我们要做对社会有用的人。”
诗久夏避开祝与青一本正经的询问,开始了胡言乱语。
祝与青看着对方心虚的模样,很轻很轻的弯了下眼睛。
闹够说够,诗久夏开始扶着祝与青慢慢往回家路走,时不时问他难不难受,想不想吐,酒劲慢慢上头,祝与青有些无法控制手脚,一步步走的很慢。
位置忽然调换,祝与青换个方向走到了诗久夏左侧,挨着车辆方的位置,把扶着他的人护在里面。
他不敢把自己全部的重量压在诗久夏身上,只是轻轻扯着对方扶他的衣袖,勉强保持身体的平衡,实在晕的厉害就拉着诗久夏在原地站会儿。
道路俩边的树木跟着他们的脚步声哗哗作响,拂过脸侧的风不热不燥。
摇摇晃晃走了好一会儿,他们终于站在了大门前,走进去时祝与青抿唇侧头看了身边的诗久夏一眼。
她还是笑着,碎发散在她鬓间,眼睛里带着勇敢和坚定。
“诗久夏。”
祝与青喊她。
“怎么了?”
诗久夏以为祝与青晕,大半个身体靠过去,把祝与青的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的腰。
“……你很蠢。”
“喝醉了嘴还这么贱吗?”
“你喝不喝都那么蠢。”
“是是是,谁能有你聪明啊,大少爷——”
“……你小时候真的带着我挨了很多打。”
“我现在也可以带着你挨很多打。”
有问有答的声音跟着月季花香飘向街道,塞进十七岁的少年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