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与青躺在床上时刚好九点。
诗久夏挂好包,脚步声渐远,走去厨房,动静很轻,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儿才找出蜂蜜,用祝与青常用的玻璃杯调好水后端回卧室。
站在床前犹豫两秒,诗久夏还是轻轻推了推祝与青的肩膀,把他叫起来。
“等会儿再睡,先喝点蜂蜜水,不然明天头疼的厉害。”
将祝与青大半个身子立起来,诗久夏坐在他身后,杯口轻轻抵上祝与青的唇,把动作和声音都放轻,几乎是用哄的语气在说话:“不是很甜,就喝一小口。”
诗久夏的心跳声贴在他身后,祝与青能明显感受到对方胸腔处有力的震动和脖颈处的脉搏频率。
递到唇边的水温度刚好,就连甜度也是他正好能接受的。
实在找不出借口来拒绝,祝与青老老实实的闭着眼抿了几口,又躺回去。
诗久夏也不刁难他,将喝了一半的水杯放在床边伸手就能拿到的柜子上,没有在对方闭上眼后立马走人,甚至怕他休息不好,拿着试卷在他房间刷了好几套题。
月亮高悬半空,诗久夏起身替祝与青拉了拉身上的薄被,确认祝与青不会半夜闹不舒服才把小夜灯调到合适的亮度关门走人。
拖谢敬看着和诗久夏的蜂蜜水的福,祝与青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头疼还在能接受的程度。
只是下课时睡得多了些,张婷红看见时还过来问了句“昨天晚上是不是偷牛去了”。
比赛越来越近,诗久夏下午又被叫去办公室一趟,比平时放学完了二十几分钟。
回家路上方惊芜又狠狠骂了一遍不做人事的校领导。骂完又偷偷凑过去和诗久夏聊送什么生日礼物。
路谨言则是继续和祝与青扯自己酒量有多好,酒品有多好,听的谢敬想打人。
最后实在是没忍住,一个拳头扣在了路谨言头上。
“酒品好?你知道你在出租车上说了什么吗?”
“指着司机的脑袋说这西瓜又大又圆又亮,把你嘴捂住你还变本加厉的要伸手去摸。”
“人司机脸都绿了,我说了好些好话才让人家不和你计较。你还骄傲上了。”
谢敬越说越气,决定以后一起吃的所有饭里,第一件事就是先看着酒。
路谨言挨了一顿批,老实下来,也不敢在谢敬面前嚣张了。
下午从陶瓷店回家,打开大门时诗久夏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院子。
两只乌龟“虎虎生威”的爬在大门口,像看守的石狮子,抬眼打里一看,场景更是颇为壮观。
庭院的空地里,榕树上,晾衣绳上,全都是乌龟,整齐有序的排列在各个地方。
一时分不出是院子里放着乌龟,还是乌龟堆里长出个院子。
诗久夏被这场面狠狠震惊住了,站在门口一时不知该往哪里下脚。
瞥见晾衣绳旁的身影,诗久夏跳出一堆乌龟的包围圈,两步快走到祝与青身边,又环顾了一眼四周。
“你要在院子开乌龟总动员还是人龟大战?”
祝与青手上动作未停,瞥了她一眼,继续把手中的乌龟往晾衣绳上挂。
“还知道这么多乌龟壮观?抓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咳咳。”诗久夏思维停滞一瞬,掩饰般地咳了咳,心虚的转移视线,摸摸鼻子。
见诗久夏一直杵在原地不动,祝与青随手摘下一只干的差不多的乌龟放在诗久夏怀中,敷衍道:“去玩吧。”
“……”
祝与青的生日越来越近,诗久夏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陶瓷店和蛋糕店跑得越来越勤,半夜写完作业又跑去陶瓷店拉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周纯清和唐萍看她来的这么勤,直接把店门钥匙给了她,走之前也会给她留些材料。
周四晚上凌晨两点,诗久夏偷偷摸摸关上大门,朝着陶瓷店跑去。
后天祝与青生日,她必须赶在今晚把泥胚做好,让陶瓷能在后天晚上之前烧制出来。
大门嘎吱一声合上,院子里恢复寂静,没一会儿亮着小灯的房间灯光一下亮起来。
祝与青随手披了件外套,在房间外的走廊中立定,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留着一条小缝的大门。
从房间里拿出一根小板凳和复习题,祝与青将卧室的门大打开,坐在门口刷起题。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觉了。
每晚诗久夏出门后他都会这样坐在门口,卡着时间,在诗久夏回来的前几分钟回房间,等对面房间的灯灭之后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