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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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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康元年正月二十,朝会,太后与天家共御垂拱殿。

寭王站在下方率众臣行礼,开始议事。这一日朝堂上最大的事情是围绕着平宁侯展开的。年前在宣政处,夏翊清以战事吃紧的由头将平宁侯擅离职守之事暂且压住,但御史台不会罢休,如今战事告停,自然要清算功过。

百官各抒己见,辩得个热火朝天,争得个面红耳赤。少顷,太后发话:“国朝孝治,远国公病重,平宁侯已尽忠于国,如今该尽孝于父了。既边境暂时无忧,便召回侍疾。”

太后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没说赏罚,没说国事,只提了家事。

散朝后,太后和寭王一起送天家回福宁殿。

太后道:“方崎对知白有敌意。”

“儿知道。”夏翊清说,“只是暂时还未想通缘由。”

太后缓缓说了三个字:“削兵权。”

“嬢嬢的意思是……?”

太后轻叹一声,道:“许家掌握兵权太久,早已有人看不过眼。先帝是叔亭的舅兄,有这层关系在,之前总还弹压得住。可如今先帝已去,天家同叔亭是姑侄,同知白更是只有名义上的表亲,关系已远了不少,他们不想再让许家拿着兵权。兵权该是在皇家人手中传承,不该一直握在许家人手中。”

夏翊清无奈笑笑:“嬢嬢又何必说这般冠冕堂皇的话?我自是知道的,若是许家旁人也便罢了,他们是不想让知白掌兵。在他们眼中,知白是所谓的‘寭王党’,他们是怕我要造反。”

“你啊……心里都明白。”太后语带疼惜,“但是有时你必得装傻,得放任他们对你制衡,万事过犹不及。现在天家还小,可他总会有长大懂事的那一日,事情做绝了,你也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夏翊清:“嬢嬢放心,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没想到他们这般按捺不住,北疆还未彻底安稳,竟急着要把人叫回来。”

“回来也好,”太后微微叹气,“知白去年一整年在京中就待了月余,他也该歇歇了。去年这接二连三的战事虽然疲累,但也管用。南境和西域不会再妄动,北疆驻军暂时还守得住,若有事再让他去也是来得及的。”

“是。儿明白。”夏翊清压低了声音,“大哥的奏疏嬢嬢可看过了?”

太后颔首:“我回了他,暂时不让他去皇陵。京中已给他置办了府邸,若想回便回来。皇陵去不得,卓儿还在那边。”

夏翊清:“先帝当年的旨意是无召不得入京。若是如今让他回京,还得嬢嬢的懿旨才行。”

太后略想了想,道:“长纾如今已唤你做爹爹,衍儿心中定然不好受,还是算了,让他在经州好好安养,待他再有了孩子再进京也不迟,你让经州那边多关照些。”

夏翊清恭敬应声。

月底,平宁侯奉诏回京,一封言辞恳切的请罪奏疏递到了两府,随着奏疏一起交回的还有兵符帅印。平宁侯称,义父卧病,自己在阵前亦旧伤复发,实在力有不逮,恐误了大事,特交回帅印。

宣政处。

夏翊清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那道奏疏,道:“这奏疏两府已然阅过,可有何论定?”

冯墨儒说:“平宁侯此次平三线战乱,功不可没。若此时收回帅印,恐寒了将士们的心,倒不如暂且留中不发。”

方崎反驳道:“下官以为,平宁侯这是居功自傲来要挟朝廷。既然平宁侯已交还帅印,不如就顺了他的意思,收……”

“要挟?”冯墨儒看向方崎,“方中丞,平宁侯这奏疏你也看过,他何曾有一个字求赏?方中丞认为平宁侯要挟了什么?”

“平宁侯回朝后尚未论及功过就交回兵符帅印,这便是要挟。昔年远国公回朝之后以辞官……”方崎顿了顿,终究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议事便是议事,方中丞可莫要失了分寸。袁徵道,“平宁侯这一年来,退南境联军,守西域安稳,又接连收回北疆边塞数城,这般奔波劳苦,你竟还要论及功过?”

夏翊清却道:“袁学士此话有失偏颇。平宁侯前往南境和北疆确实有旨,但他往西域阵前却并非两府决断。当时南境已平,西境堪忧,他前去驰援于情于理都无错,但于法有失。有功当赏,有错自然也该罚,否则便是无视国法纲纪。”

方崎见寭王难得如此表态,立刻说道:“大王说得极是。如今平宁侯是平了三境战事不假,但若不将他错处昭示于众,便是给以后领兵的主帅都立了前例,只要能打赢仗,便是不会受罚。这岂不是教他们挟军功自傲?这万万不可。”

夏翊清面色未变,只平静说道:“此事关乎国朝三品侯爵,马虎不得,须得同太后商议,暂且先留置此处。工部唐尚书留步,诸位相公先回两府去。”

众臣行礼退出。

半个时辰之后,工部尚书唐存自宣政处出来,迎面碰上许琛,便拱手道:“平宁侯。”

许琛回礼,道:“唐参政这般眉头紧锁,可是庶务烦忧?”

唐存犹豫片刻,终是说道:“原也不是要紧事,今儿既见了许侯,下官便冒昧相询。”

“唐参政请。”

“下官知许侯同四大王有同窗之谊,该是有所了解。”唐存道,“只是……下官有时不太明白四大王。”

许琛知道事关政务,唐存该是不方便开口,但这所谓的“不明白”,倒是很好理解。他笑了笑,道:“四大王向来直言,唐参政倒是不必去揣度他的意思。他不善做弦外音,亦不做春秋笔法。唐参政所听之言,便是四大王所想之事。”

“还请许侯明示。”

许琛道:“我是武将,便只带兵。唐参政统领工部,便只管好工部。专心政务为上,不必揣测四大王心意。”

少顷,唐存眉间愁容散去,对许琛拱手道:“多谢许侯解惑。”

许琛虚扶一下,说:“唐参政客气。”

唐存离开后,许琛走进宣政处,斜斜地靠在屋内的梁柱旁,语带笑意地说:“四大王可要下官行礼?”

夏翊清立刻起身,快步走到许琛身前,将他揽入怀中。

许琛低声说:“在宣政处,好歹注意些。”

夏翊清并未挪开,只嘟囔着说:“竟不来见我……”

“得先去福宁殿拜见天家才是。”因着夏翊清带着幞头,许琛便将手挪到他后颈,轻轻捏住,道,“礼不可废,我可不能给你惹麻烦。”

“你就算是不进宫来,也不会有麻烦。”夏翊清抵在许琛胸前,“你这次可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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