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楠用了一会儿接受这个事实,思虑片刻,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道:“既然如此,若二位公子不嫌我是个拖累的话,明日我带你们进山。”
山运闻言,急道:“阿姐!你身子一直不好,怎么带他们进山?再说了,你不是没有亲眼见过开明,难道还要跟一年前一样去送死吗?我不让你去,我不允许!”
山楠摸了摸山运的脑袋,安抚道:“小运,我知道你担心阿姐,可是这是我欠常悦的,这是我们山家欠常悦的。”
白日隐道:“山运,你放心,只要你姐领我们到山下指出那片松林所在的方向便可,无需同我们一起进山。”
山楠还想说些什么:“可是...”
白日隐知道她想说什么,打断道:“山楠姑娘,别让常悦用命换下来的野山参,浪费了。”
魏思暝干脆在一旁替这件事下了结论,道:“明日一早,我们俩在街口等你。”
说罢便与白日隐一同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魏思暝一直在想,可始终不能相信自己根据《山海经》略微改动设置的上古神兽开明竟然是个吃人不眨眼的妖兽,忍不住问道:“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
“你指什么?”
“关于那两株野山参,还有常悦的死。”
白日隐侧首看了他一眼,道:“你觉得她在骗我们?”
魏思暝被他盯得有些心虚,摸摸鼻子,随便找了个借口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觉得,生死面前,怎么会有人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另一个人的命。”
见白日隐迟迟未答,魏思暝道:“罢了,当时发生了何事,已经不重要了,明日上山便知道了。”
“...若换了你,愿意吗?”
“我?那得看是谁了,若换了旁人,他们死不死与我有何干系。”魏思暝几乎是脱口而出,“但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
问话的人很明显压低了嘴角,试图隐瞒笑意,可魏思暝专注于山楠讲的故事,并未注意。
白日隐很快便恢复如常,清了清嗓道:“山楠没有骗人。”
“你怎么知道?”魏思暝想了想,像抓到了他的小辫子,眯着眼睛道,“哦~你用沉渊探了她的记忆是不是!”
白日隐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你竟然用术法去窥探普通人的内心?可你不是这样的人啊,你不是向来最遵守日月重光的门规吗?这次怎么……”
白日隐目不斜视,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好奇。”
魏思暝上前几步,倒过来一边盯着他一边走路,似乎想要看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白日隐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好奇。”
话音刚落,魏思暝突然觉得身后有个什么东西,一阵发毛,刚要扭头去看,却冷不丁被一只脚绊倒。
慌乱之中,他双手扑腾了几下,不知胡乱抓到了什么东西。
只是失重的刹那,有具躯体也摔倒在自己怀中。
还伴随着...那阵熟悉的玉兰花香。
魏思暝脊背着地,下意识将头微微抬起,这才没有伤及要害,只是一个脑袋重重的砸在了胸口上。
他未做任何防备,暗暗叫了一声:“呃啊。”
隐忍着痛意低头看去,见白日隐并未受伤,整个人正趴在自己身上,这才放心躺了下去。
他借此机会紧紧拥住怀中的人。
他可真是瘦弱,在日月重光的这些年,他并没有将自己养的很好,他甚至能摸到那清晰的脊梁,是不是只顾着练功去了。
分不清是因为事发突然,还是别的什么,两颗心脏隔着胸腔,都在剧烈的跳动着。
林衔青见关子书惹了祸,忙上前将白日隐扶了起来,语气带着歉意,道:“隐师弟,你没事吧?”
魏思暝见怀中的人被拉起,自己也就没有了再继续躺着的理由。
他挣扎起身,扭头向身后看去。
果然,关子书脸上一半幸灾乐祸一半歉意,歉意是对白日隐,这幸灾乐祸嘛,自然不必说。
他不知从何处寻来一个鸡毛掸子,对着魏思暝的屁股猛抽,嘴上却道着歉:“真是抱歉啊狗东西,摔疼了吧?”
虽然魏思暝衣裳穿的厚,可也禁不住这鸡毛掸子一下接一下的抽打。
魏思暝知道他在报复自己这一路上对他的恶作剧,也不气恼,甚至还有些感激。
只是将鸡毛掸子夺了下来,抬起手吓唬他:“你故意的吧你?!”
关子书抬腿便跑,躲在白日隐身后状作无辜道:“阿隐,你看他!你看他这个狗东西!我好心好意帮他掸掉屁股上的灰土,他翻脸就要打我!”
林衔青上前将魏思暝拦了下来,笑道:“魏公子,实在抱歉,子书哥哥有些孩子性,莫与他计较,回头我给你做件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