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况野弱弱的喊了一声。
女人顺起身旁的酒瓶子砸向况野,“嘭。”的一声,瓶子直中况野的额头,鲜血淋漓的从他额间滑落,蔓延至整张小脸。
“你个扫把星,你个没人要的贱骨头,为什么,为什么要毁了我的生活,你怎么不去死!!!!。”女人嗓子哑声的用力嘶吼着。
女人因情绪过为激动,脖颈上青筋微微凸起。
况野吃痛的仰着满是鲜血的小脸,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笑容看向发了疯的女人,嘴唇微微轻启道:“对不起。”
母亲是不喜欢他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感觉到母亲的厌恶,语气,眼神动作,从他有记忆起一直伴随着这种厌恶的情绪,他也想像幼儿园其他小朋友一样被母亲抱在怀里被母亲溺爱。
这种事情况野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门口传来门锁扭动的声音,下一秒大门敞开,阳光从屋外散落进来,况野定定的看着脚下的阳光,但随着屋门的关闭也随之消失不见。
保姆从外面走进看到屋里道场景和况野浑身血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拉着况野的小手朝屋内走去。
这种事情她早已习以为常,太太精神好像一直不太好,自从先生死了之后更是愈发的明显,孩子自小跟在她的身边就是不受宠的,明明是自己亲生的养的跟仇家的小孩一样恨不得杀了。
“太太,孩子还小,先生虽然没了但你要早日振作起来。”保姆语重心长的说。
女人猛的抬起头,惨白的脸颊上没有一丝血色,头发乱七八糟的散乱在肩头,整个模样活脱脱像一个阴间来索命的厉鬼。
“你一个身份下贱的人也敢来管教我,做好你份内的事情,要不卷铺盖给我滚蛋。”她冷冷道。
保姆不再多言带着况野上了二楼,熟练的拿着药水在况野的额头包扎着伤口。
况野就算再疼也没有喊出声来,小手紧紧的揪着衣摆,眉头紧皱都快能夹死一只虫子了,保姆看到他这个样子微微红了眼眶。
“诶,苦命的孩子。”她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再次轻柔了下来。
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况野被送到了幼儿园,额头原本被缠绕的一层纱布变成了一小块的局部纱布贴,贴在伤口处。
“小朋友们,今天是绘画课,课的绘画内容是“我的妈妈”,请各位小朋友画出来平日里妈妈在你们心里的最美最温柔的样子。”
老师讲完,小朋友们迫不及待的在手中的白纸上作画,况野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桌面上的白色稿子。
半晌,况野才拿起旁边的画笔在纸上作画,“妈妈”这两个字眼,对于现在的他是无比奢望的。
大波浪,一身黑色的西装套装和烈焰红唇带着一副黑框墨镜的妈妈在况野的纸上呈现,这是葬礼上的妈妈,也是他心目中最温柔温暖的妈妈。
临近放学,小朋友们拿着完成的绘画一一站在讲台上展示,并讲述了一下为什么要画出这样的妈妈。
别人的妈妈不是温柔的会给自己讲睡前小故事的,就是做饭好吃的,要么就是朴素会照顾生病的自己。
轮到况野上台展示了自己手中的绘画,很潮流的一个妈妈。
“我的是……温暖的妈妈。”
因为那天妈妈抱了他。
老师看到况野手中的绘画微微一愣,“况野,你妈妈给你报过画画课吗。”
况野微微一愣,摇了摇头。
老师一阵欣喜,这孩子可是个好苗子。
放学后,小朋友们陆陆续续的被接回了家,况野又是被遗忘的那一个,他坐在教室里,目光不断的看向窗外,熟悉的车子和人迟迟还没有来。
五岁的孩童心中无疑是酸涩委屈的,他眼泪啪嗒啪的滴落在那张绘画上,水渍在上面晕染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教室的玻璃门被拉开:“况野,你妈妈来接你了。”
况野跟着老师朝门口走去,况野的母亲看到况野出来,转身就朝车子走。
“等等,况野妈妈等等。”老师喊道。
况野的母亲顿住脚,回了头。
“你好,况野的妈妈,我是况野的老师,今天我们学堂学习了绘画课,我发现况野这个孩子有极高的艺术造诣天赋,想必加以引导会走向正轨,这是今天课堂的作业,主题是“我的妈妈”你看一下。”
老师说着将手中的稿纸递了过去,况野的母亲上下打量着老师,还是接过了她手里的稿纸。
只见女人淡淡开口道:“好,我知道了。”
说罢,女人头也不回的走向车子拉开门坐了进去,况野看到这一幕朝老师挥了挥手,朝车子跑去。
况野在母亲接住自己的绘画无疑是欣喜的,母亲可能会因为这幅画而喜欢自己,可现实是,母亲虚伪的面孔因为老师的一句话,他掉入了彻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