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计划]失败后，发生了一场爆炸，不止是爆炸，还燃起了熊熊大火，那一天枯月刚刚醒来五个月时间，站在[常摆]首领办公室内，静静观察着这一场失败的模仿秀。

枯月觉得，每一个生存在黑暗里的人，都会想要拥有一名不会死，还能无上限进步的死士。

因为如此，对这个仿照他的计划，枯月并不感到意外，反倒觉得还真是讽刺。

那天大火烧的很烈，枯月站在办公室里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常摆]首领，只得到了一句话：

[三个月后，你会去到那里调查的。]

现在，这一个预言实现了，枯月确确实实是来到了[残月计划]实验地点调查。

只不过不是他自主来到这里调查的，目的也不是调查，是为了刺杀曲戍行，才跟着对方来到实验地点。

那场大火后，这片地方空气污染严重，每呼吸一口气，鼻腔里就充斥满了灰尘，乃至携带有毒气体。

枯月走在阳光变得越来越少的小路上，这边风大，一阵一阵风吹来，他看着还有好一段距离的实验集中地，呢喃：“我应该不算是人。”

如果算是人，应该是会死的，而不是如同他那般，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死。

话是这么说，他不会死，可他会生病，生病很难受，更别说以他的身体，单单是生病都会让他死好几次，因而，他并不想要生病。

枯月戴上黑口罩，看到眼前已经到了尽头的小路。

其实还没有到尽头，前面还有路，但地面严重受到腐蚀，能走过去，但只要是观察仔细，并且对这种腐蚀情况熟悉的人，就能看出来，那不是普普通通的化学试剂造成的腐蚀。

是腐蚀性气体造成的腐蚀。

如若贸然走进去，不是中毒，就是内脏被腐蚀，无声无息死去。

枯月抬手拉了拉口罩，停下脚步，最终选择通过旁边那些没有路的草地走过去。

曲戍行队伍里先前的那五辆车也在这，肯定是一样看出了那腐蚀性气体，才避开这条小路，转而走向虽仍然危险，但至少没有腐蚀性气体的草路。

草那边并没有路，只有前面人一个脚步一个脚步走出来的脚印。

枯月踩上脚印，相较于地上脚印更加小的脚踩在上面，覆盖不住被踩踏出现的泥地。

他抬起头，忽然发觉自己身体中仿佛有什么荡漾了下，心脏重量一瞬间重得如同枯月先前拿不起来的哑铃，压的枯月有些喘不过气。

看着在一座座荒废红色屋顶的小屋中央的实验基地，枯月一双黑中带红的眸出现了一丝迷茫。

枯月眨眨眼睛，回过神来，低头继续前行。

没有回头路了，枯月不是鲁莽的人，只是，根据先前掌握的信息，枯月分析了一番，得出他和曲戍行直面对上，赢的只能是曲戍行的结果。

能杀死曲戍行的，只有暗杀。

还有另一种方法。

就是[常摆]派人，与他配合，共同杀死曲戍行。

但很无奈，这个方法完全没可能实施，[常摆]不会给人员支援枯月，枯月也没办法跟他人配合。

实验集中地上方没有太阳，只有一层浓厚的、灰黑的黑烟。

枯月思绪越扯越远，越走越接近，越走越没有回头路。

“手套。”

穿着黑色皮风衣的男人伸出手，身后手下匆匆上前，将纯黑色的手套放入男人手中：“……是否分出几个人在门口接应？当初被迫饱满至爆炸的[容器]在最底层，去到那里，我们除了走电梯，没有任何方法离开。”

“据监测，五个[容器]仍然处于地下实验区内，我们极有可能与他们直接撞上面。”

曲戍行捏着手套一角，万分细致地顺着指尖套入：“我们的目的是获取[常摆 ]人形技能的相关信息，缺点，优点，破绽，特征，都要调查清楚。”

“人形技能究竟会在哪个时候发生出它该有的作用，我不知道，但这一次调查任务的优先度是[最高]，就凭这么两个字，足以看出来人形技能到底有多值得我们去忌讳。”

“贺乘哉，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贺乘哉正沉浸于曲戍行对这一次任务的分析之中，冷不丁听见曲戍行这样问，怔愣一下，随后安静倾听了一会，但很无可奈何，并没有什么声音。

他说：“没有。”

曲戍行把手套严丝合缝地戴好，双眼直视着前方已经破烂到变形的门，那门甚至还有几个凸出来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曾经有人用尽一切力气去挣扎。

寂静环境中有着很小动静的脚步声，很小很小，听上去就是踮着脚放轻身体控制，潜伏着靠近。

在这种荒野里，被黑烟笼罩，乌云遍布的环境里，显然不是什么好动静。

更何况这阵脚步声听上去完全不像是人类，更像是自然中的野兽，一出现就会张大嘴将所有人撕咬个干净。

曲戍行看着看上去小小一个的实验基地，外表仅仅只有一个教室大小，但根据他得到的资料，在这一个实验基地的地下，是一个个曾经存在过数千人的实验室，还有足足五个一整辆公交汽车大小的实验舱，虽外表看上去如同玻璃展示柜般，但目的是实打实的为了实验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