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大理寺时萧芜也曾贴过类似的告示。
萧芜凑上前去看。看到了郡城蓉的画像排在首列第一位。
上面标注了明确的身份。
写:太子内侍郡城蓉。
“!”
蓉姑娘失踪了?
他们呢?
谢修行他还好吗?
宾州一带多不太平,他们会不会凶多吉少?
萧芜心慌不已。
“姐姐!你看!上面有我呢!”
蔺如月指指自己画像,笑得纯真。
“哥哥,告示墙上面贴我的画像是什么意思?”
萧芜移身到蔺如月的画像前。
上写:宾州刺史独女蔺如月。
不对?
不是失踪女子!
细细想来,萧芜发现其中端倪。
她和蔺如月从被绑到宾州,不过比平常多耽搁一日。
怎么失踪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宾州城了?
蹊跷,属实蹊跷!
她从首至尾掠过每张画像,不是官宦家千金就是富商之家的小姐,没有一位是寻常百姓家的姑娘。
所以......
根本不是什么失踪名单。
而是,保护名单!
她询问蔺惟之,“蔺郎君可知上面的女子是怎么一回事?”
蔺惟之被萧芜问得哑口无言。
小妹蔺如月跟着追问。
迫不得才说了实话。
“墙上贴得是安全名单的女子画像,人牙子看到也就不会错绑了去。”
“为什么?”
“鱼州至宾州一带风气不好,想必姑娘经历过,也看出来了。”蔺惟之很是无奈,
“强抢民女,逼嫁姑娘,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所以,父亲才会把月儿送去外祖母那寄养。”
萧芜感到匪夷所思,堂堂朝廷刺史也要将自己的女儿送走,而不是惩治这些猖狂的人牙子。
“刺史就没办法整治人牙子吗?”
蔺惟之长叹一气。
“那些人牙子被天山的大官们护着,我父亲一个小小的宾州刺史纵然有心整治人牙子,又能有什么话语权力呢。”
说话间,忽然一众官兵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只听人墙后有人纵马疾蹄扬尘而来。官兵两边散开,驭马的男人着深绯色官袍头戴乌纱帽,长须随风而扬,麦色的容颜被风沙吹得干纹四起。
萧芜抬头看看马上的人,三人同用一个模子,想必是宾州城的刺史大人了。
“民女萧芜拜见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颔首。
“爹爹!”
蔺如月好久没看到父亲了,小跑着站到马前。
刺史大人见到小女更是激动跳下马,拥住她。
“我的好女儿,你怎就不听你外祖母的话哟!”
“我想爹爹了!我想回宾州。”
“我的好女儿哟。爹爹也很想你。”
刺史大人老泪纵横,疼惜地摸摸女儿额发。
蓦然,宽袖擦拭眼角的泪痕。
“月儿听话,明日爹爹派人将你送回鱼州,你万不能再偷偷跑出来!爹爹会带着娘亲哥哥常常去看望你。”
“我不要!”
“我不要去鱼州!”
“我就要待在宾州!”
“我就要待在你们身边!”
“胡闹。”
蔺如月悲伤地大哭,眼泪雨线般密密坠落。蔺惟之是个疼小妹的哥哥,他内心焦灼如蚁在爬,跑上前去,弯下腰细细地哄着小妹,为他擦泪水。
“不去就不去嘛!怎还掉小玉珠呢?要是把脸哭成了小狸奴是会被饿狼吃掉的!”
听到饿狼蔺如月回忆起自己差点被雪狼吃掉的画面,更是委屈地哭了好一阵子,任凭蔺惟之和刺史大人怎么哄也哄不好,急得他们直愣在原地抓耳挠腮。
萧芜上前去拍抚蔺如月背脊宽慰。
“放心啦!有姐姐在,我们好月儿是不会被饿狼吃掉的。”
果然,现在的蔺如月最依赖萧芜姐姐。
姐姐说一句话抵得上他们父子苦苦说上十句。
这不,哭声止住了。
蔺惟之低眸望着泪眼婆娑的小妹,叉腰呵气道:“还得是你萧芜姐姐说话好使。是吧?”
蔺如月看着哥哥,城实的点点头,环住萧芜腰身头靠在她肩上。
才过及笄的小女孩,本就是什么都怕的年岁,经不起吓,更何况是亲身经历过。萧芜还在拍抚月儿的背脊,希望能尽可能多的给她些安慰。
刺史大人与萧芜作揖。
“听内人说,小女的命是姑娘您救下的。蔺某在此多谢姑娘援手。”
“内人说姑娘不喜金玉,若是往后姑娘有事相求,蔺某能做的绝不推辞!”
“刺史大人言重。救人亦是自救。萧芜不敢叨扰刺史大人,亦希望刺史大人莫将此事放在心上。”
刺史府。蔺大人设宴款待萧芜。
萧芜初来乍到没敢提出宾州绑卖女子的事情,怕被刺史大人当作胁恩以报。
只得另寻时机。
“萧芜姑娘是天山舞伎?”刺史大人似信非信,狐疑地问萧芜。
“恕萧芜无理。其实萧芜此次涉险从鱼州到宾州天山,是为了寻位故人。”
“不知姑娘说的这位故人本州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