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军与大理寺合力端了匪窝后,萧芜已经有三天没见到谢修行人影了。
问阿财和魏少卿都说谢修行在军司解决匪徒招安一事。
萧芜回鱼州的事宜被耽搁了几天。等她碰上谢修行,五花大绑的也得将他带到见父亲面前。
这是她最后一次帮谢修行。
走不掉,无案可办,又离不开京城。
萧芜去了吉庆街的鹿鸣书院寻小小,打算跟陌何夕道别。
地上的雪已经融化了,檐上“滴答滴答”落着水珠。
萧芜雇了辆马车逛街,与陌何夕采买。
陌何夕身上穿着萧芜送的杏色兔绒交领袄裙,她手绞着荷包绳,圆脸霞红。
“木木姐,你回鱼州后要常和我写信!”
“我才在京城立稳了脚跟,你就要走了。好舍不得啊!”
陌何夕深知自己能立身全靠萧芜相助,“木木姐帮了我很多,要不是由你出面,堂堂大理寺卿哪会给我一个小老百姓赁那样豪华的府邸。”
她激动地比起手指,道:“一年三千两啊!我得不吃不喝做长工到老怕是才勉强能攒下这笔钱。实道不是看你的面子嘛!”
“小小莫要与我见外,你是我妹妹。”萧芜勾了勾陌何夕玲珑的鼻尖,宠溺一笑:“不帮你帮谁呀?”
“木木姐为人和善,貌若天仙,我若是男儿郎定要娶你回家!”
“不!我今日就要娶你!”
陌何夕看了眼萧芜束发锦袍的装扮气宇轩昂潇洒不羁,她连忙纠正,“不对,是嫁给你。”
陌何夕弯唇与萧芜抛了一记媚眼,“夜半三更,谢府等我哟!”
“也好!咱姐妹好好的叙叙旧!”萧芜手挑起陌何夕白皙的下颌,“是你我夫妻二人枕上夜话!”
陌何夕顺势依偎在萧芜肩膀,娇俏可人。外人看来何尝不是一对佳偶。
采买了好些东西,一辆马车装满了货品,拖到了大理寺正院内。
守值的阿财看到萧芜,嘴霎时快咧到太阳穴了,他匆匆碎步跑下石阶来到萧芜面前,拍拍她肩膀,兴说:“阿琰,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我有好些事想跟你说呢!”
萧芜回眸指着身后的马车说道:“这些是我给兄弟们准备的一点心意,答谢你们这段时日对阿琰的照顾!感激不尽!”
“得花多少钱呐!你一月才几两银子。”阿财心疼萧芜的月钱,统共没几两还倒贴给他们买东买西。
马车捆绑的东西都快堆积成山了。
“你忘了我是萧家人啦!”
阿财脑袋一拍:“呀!真是忘了。”
萧芜平日里没有那些贵公子的做派,以至于他们都忽略了她身份,全当她与他们衙役是同样的寻常百姓。
“都过来!”阿财招呼弟兄们聚在正院。
良久,衙役们乌泱泱围了起来。
阿财:“阿琰送的。分分。”
令下,衙役们开始将马车上的好物瓜分了。
“阿琰发财了啊!多谢阿琰!”
“嘿!这毡帽暖和!阿琰,是从鬼市西域商人那买来的吧?”阿东戴上毡帽,大脑袋显得滑稽,逗笑了衙役们,有人捧腹大笑:“阿东你还是换个东西吧,这毡帽不适合你,显头大!”
衙役们笑声一片……
“喔嗬!葡萄美酒和夜光杯呢!”
三人抢一个鹿革带。
“这是我的!”
“我的!”
“你们都住手!我先看到的!”
阿财走了过来,出言劝阻:“你们都别抢!”
假意劝和实则顺手牵羊。
“哎——”
阿财忽然摆谱,凶道:“那么多好东西还不够你们分?!”
把鹿革带系在腰上,阿财勾搭萧芜肩膀。萧芜的面目表情比刚到大理寺时处理更自然了。
他拍拍胸脯,“我阿财如今也是出息了,都有富家公子的兄弟了!”
“你突然送我们礼物,怕不是有事求于我们吧?”阿财欢悦之际不忘动脑筋思考。
“阿财,我要走了。”
“啊?”
“阿琰你要走了啊?!”衙役们手里的东西都拿得不开心了。
“昂。不日要启程回祖宅了。以后怕是不能再来京城了!”
说到这,萧芜双眼耸拉下来,她很舍不得在大理寺的光阴。
阿财不开心,小声嘀咕:“为什么?谢卿为难你了?”
萧芜摇头。
“难道觉着办案太苦太累了?你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不适应也很正常。”
刚想回答阿财的话,余光一瞥,只见谢修行看到萧芜转身就走。
“谢修行,你给我站住!”
衙役们见萧芜直呼大人名讳,吓得悄无声息溜走,偌大的前院瞬间剩下他们二人。
萧芜怒气冲冲地疾步到谢修行面前,拔出腰间软剑,生气盯他,“立刻跟我去后山。”
谢修行眸如星光,难为情地扬唇而笑,“阿芜,有话好说!”
“你这些天是不是故意躲着不见我?”
谢修行不语,萧芜急眼了,委实一副悍妻脾性,“如实回答我!”
谢修行凤眸一怔,真被她模样唬住了,他目光真挚直白,坦然面对心中的思绪因她而乱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