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桉把浓涕吸溜回去,喉咙滚动两下发出咕咚一声,张大嘴发脾气,“曾爷爷,我不想要瑞哥儿,他又老又丑。”
“闭嘴!”江四爷声音狠厉,拐杖狠狠戳过去。
江桉被戳倒,缩起脖子不敢再闹。
岳不惑指尖发颤,怒火混着心疼淬出缕缕杀气,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竟被如此糟蹋。
“沉住气。”杜烈拍了下徒弟肩膀。
江氏族老不是鬼虎堂那些地痞流氓,真暴打一顿,气是出了,置江家郎君于何地。
岳不惑强压下怒火,燎得心口灼痛。
忍,他要让瑞瑞名正言顺嫁他。
“我家老爷与你早出了五服,郎君婚事你没资格做主,更用不着你给活路。”刘嬷嬷有理有据驳斥。
江四爷对江家有股忌恨,江玉书考上秀才之前,他是春水村唯一的地主,一村人都得看他脸色。
江家起来后不敬他不说,还扶持村里人,佃租不高也不往狠了支使人,村民乐意租江家的地种,他的日子就没那么舒坦了。
“我是江氏族长!难道瑞哥儿不姓江?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长辈同意就是苟合,该拉去浸猪笼!”
李贵抓过茶盏,一把砸在地上,“你动一下试试,老子跟你不死不休!”
“谁说我和江家郎君没有父母之命!”
岳不惑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诧异地看过来。
杜烈神色意外,目光中有些许探究,死而复生的徒弟突然要提亲,还一刻都等不得,风风火火把一圈人都折腾的够呛,却什么也不肯透露。
“不可能!”怔愣之后,江四爷出声质疑。
刘嬷嬷满脸疑惑,“岳公子,你这是何意?”
“嬷嬷不好奇我为何会上门提亲?”岳不惑坦然应对。
“烦请岳公子告知。”
岳不惑将之前商量好的说辞缓缓道出,他于行镖途中遇到被马匪追杀的江玉书,将其救下,二人相谈甚欢,为报救命之恩江玉书决定将江瑞瑞嫁给他,而江玉书本人因为腿部伤势过重,要去寻名医诊治。
“我就说老爷不会撇下哥儿不管,原来是有苦衷。”刘嬷嬷情绪激动,差点漏馅,连忙住嘴。
李贵急问:“岳公子可知老爷去何处寻医,我好派人找他。”
岳不惑摇头,“我把江老爷送到萧风渡后便分道扬镳,不知他去往何处,不过他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腿伤需要好好调理,否则会不良于行。”
萧风渡是离瑶县不远的一处大渡口,与老爷路线一致,应该是未到瑶县就遭遇意外,受伤后便去寻医了,难怪跑遍瑶县都没找到人,李贵对这番说辞信了七分。
丽娘适时出声,“既如此,岳公子和江郎君岂不是天定的良缘,般配得很呐。”
江四爷不肯死心,“这都是他一面之词,意图吞没江家财产!”
“没错,无凭无据,一个外人的话怎么能信。”
“瑞哥儿嫁在春水村,由族人看护才是正道。”
江氏族人你一言我一语帮腔,斗鸡似的紧咬不放,江家这块肥肉只能烂在江氏宗族这口锅里。
这些话完全是胡搅蛮缠,村长对江四爷的心思一清二楚,可江氏、王氏两族积怨已深,他作为村长不能随意干涉江氏内部,免得江四爷借题发挥。
“我有信物在手。”岳不惑取出锦盒,起身递给刘嬷嬷。
刘嬷嬷一打开就看到鸳鸯玉扇坠,惊喜道:“这是老爷最喜爱的扇子,岳公子所言不虚。”
“你说是就是?定是你这老奴串通外人,我们不认!”
刘嬷嬷冷脸,“江四爷,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