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次不开心的导火线不是她自己,她恐怕不会刨根到底,只会想办法逗她开心。但偏偏,是因为她,那她就不可能让有可能在以后爆发的祸根趁此埋下,白潭始终相信,问题不会因为时间拖延就能解决,反而只会越滚越大。
她对辜竹不是一时的兴起,而是想跟她长长久久地相处下去。
“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她直接撕扯开话题,不允许辜竹逃避。
如果刚才被困在座位,她还能有逃避的空间,那么现在,被压制在白潭怀里,她是真的无处可逃。
她和她是靠得那样近,近得她能感受到白潭的气息和体温,仿佛她脉络因血液奔涌而过快的跳动节拍也能通过彼此接触的那层薄薄的皮肤传给对方。
前方车辆突然到站,猝不及防间,她身体差点被甩出去,腰上的臂膀立刻将她牢牢固定住,拉着她向上,几乎贴到了那截白皙修长的脖颈上,辜竹不得不将双手环到她肩膀上,好让自己不要往下滑。
她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让她不由得闭眼,好像这样就可以掩耳盗铃,欺骗自己是因为这场意外才导致的慌张。
太强势了。
白潭强势地撞进她的世界里,在她的生活里留下越来越多的痕迹。
也许哪一天,她就会像现在留恋过去一样,也开始留恋白潭。
辜竹承认,她恋旧又胆小,小到已经开始害怕白潭会离开。
她的沉默太久,安静伏在自己身上的样子纤细又弱小,白潭的手仍环在她羸弱的腰上,下意识收着劲,就怕弄疼了她。
要不算了吧。
白潭叹了口气,第一次想要妥协,不说就不说,反正只要她死缠烂打,就不能有会离开的一天。
她刚这么安慰自己,就听见耳边的人轻声说:“你会走吗?”美丽的夏侯鸟在这里停栖,等季节一过,就会离开的吧。
白潭低眸,视线滑过她不经意蹙着的眉眼,道路来往车辆的灯光从透明窗户晃过,晕染着一片片光影,那些光恰好落在辜竹的眉宇,像是笼了一层朦胧的轻纱,有些飘渺有些轻愁。
她忽然轻抚她的侧脸,低头落在她的眉心,碎发垂落,掩盖住了她的神情。
辜竹攀附的双手霎时握紧,像在浮掠的灯影里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我不会离开,我会和你一起升学,一起参加高考,以后还要在同一座城市上大学,我还想和你走好长好长的时间。”
“所以,你可以不要不开心吗?”
辜竹觉得自己的心脏从空着有些疼,又开始变得软得有些疼,她无法回答,只好落下一只手,去够白潭的小拇指,像偷偷许诺了一个约定。
白潭永远也是辜竹的好朋友,她们会一起走好长好长的路,长到世界尽头也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