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木行云就松了劲,躺到了江逸身侧。
江逸闻言却愣住了,是了,木行云是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
可他没料到木行云会如此上心。这件事就算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裕朝子民心中的少年将军,怎么会惧怕区区雷声呢?在他们看来,他英勇善战,不惧强敌,是少年人当之无愧的榜样,这样光芒万丈,耀眼夺目的人,是不会有弱点的。
江逸突然发觉,细数起来,自木行云知晓这件事后,好像每一次雷雨天,他都在身边......
窗外雷声依然大作,屋里江逸的原有那些恐惧,因为木行云的到来驱散了大半,江逸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样一直和他待着,好像也不错......
这个想法转瞬即逝,江逸心中感怀,不自禁说:“行云兄啊,你对我真好。”他转头看向木行云所在的一侧,黑暗中他却只能感受到木行云的气息,他突然很想看看木行云。
他心里想着,也准备这么做,他坐起身去点灯,灯刚刚亮了一瞬,就被一道劲风吹灭。
只听木行云冷冷的声音从榻上传来,“别点。”
怎么还生气了?江逸闻言无奈举起双手,“好好好,不点。”末了嘴欠地调侃一句,“又不是私会行那档子事,我们兄弟闲聊怎的还熄灯。”
室内安静如鸡......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靠谱,像是他暗指木行云在邀请他那啥似的......
他素日在营中听那些个老油条满嘴跑火车,脑子里一大堆废料,刚刚一时嘴快,没刹住。木行云自幼养在宫中,平日里应该对这些没有营养的打趣不感兴趣吧?不对,根本没人敢调戏木行云......
“听说你册封礼后就要去北疆了?”木行云主动绕开话题,江逸如释重负,回答道:“对。”
他顿了顿,话音一转。
“今日皇帝叫我到御书房时,和我提了一句他给你冠的字。”木行云从不在他们亲近之人面前称天裕帝为父皇,皇室秘辛,江逸也从不过问。
江逸轻轻嗯了一声,等着他的下文。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江流笙。”木行云唇齿轻动,念出了江逸的字,语调柔柔,似情人低喃。
江逸听得有些耳热,他下意识想摸摸耳后,刚抬起手,左手腕却突然被木行云握住,被带上了个物什,江逸摸着像是根绳,用得是极细腻的编织手法,他一时也摸不出是什么花样,有些稀奇,绳中间穿了一个——好像是小的玉扣,摸着质感上佳。
“这是什么?”江逸有些不解地问道。
“平安扣,给你的护身符。”
“怎么现在给我?”,谁乌漆嘛黑送东西啊,江逸暗自腹诽,若是有一面镜子在这,他才知道此刻他的眼中溢满了笑意。
“我明日就离京了。”木行云的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
江逸正兴致勃勃把弄着玉扣的动作停了下来,“离京?”
“江南水患,皇帝让我去赈灾。”
江逸扯了扯嘴角,想笑一笑却笑不出来,好在黑暗遮掩住了他的僵硬的表情,他翻了个身,似是毫不在意,“挺好的,江南灾情,遭殃的是百姓,早一点去总归是好的。”他顿了一下,接着说,“诶,你看,咱俩一个天南,一个地......”北。
话还未出声, 木行云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
江逸眨眨眼,仍不消停,“唔唔......”
木行云:“......”